再次醒来,夜色已然而至。
已是深秋,天凉了下来,月意正浓。
再睡一觉,神识清明不少。
我起身,已被换上了洁白的睡裙,正要下床,却听金属相撞的清脆响声在床边作响,随声看过,床柱上环着一根细长的铁链,链子的另一头在我的右手手腕上。心中涌现出怒意,我尝试去拉扯它,发现它很长,却很坚硬,需要钥匙。
是蔚迟。
他何必如此。
我将枕头放至身后,靠在床头,窗户开了一半,有风吹入,我长舒一口气,只待蔚迟回来给我一个解释。
不一会儿,听到有人上楼的脚步声, 房门被打开,我看到蔚迟那张清俊的脸,他说:我给你煮了点东西吃。他将托盘放在身旁的床头柜上,坐到我身边。端起碗,盛了一勺粥至我嘴边你现在该吃些清淡适口的东西,我煮了好久,你尝尝。
我的愤怒在他温柔的眼神中却步了。我又怎么会责怪他,毕竟,让他变成现在这般的人,正是我啊。
我缓缓张口,清粥咸鲜,让胃里暖和不少。
他一勺一勺的喂,服了一小碗粥后,觉得Jing神不少。
阿尚,你不要生气。可除了这样做,我不知道怎样让你留在我身边。
我轻叹一声:你也知道,凡事强求无用。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将我揽在怀里,让我的背倚靠着他身躯,他身上有清爽的皂香,像晨曦照耀地第一缕光,这样的人,就连做出这样的事说出这样的话,都带着一股纯粹的执着,让我无话可说。
嫁给我吧阿尚,我不去追问原由,也不会去计较你和其他男人的玩闹,更不会让你去面对那些讨人厌的亲戚,我会给你最大的生活保障,在我身边,你只用做你想做的事,这样不好吗阿尚?让我爱你,不要总是从我身边逃离。
我突然有点想笑,这让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这栋宅子里,那个女人还在的时候,总有男人隔三差五地上门,争着想要娶我母亲,争着想做我的父亲。
可母亲只是掏光男人们所能支配的财产,从不给他们任何承诺,也不接受他们的承诺,若有她觉得不错的人选,会常常带回家,在客厅,在厨房,在浴室,在花园,在这栋房子的任何地方做爱,在我的眼前做爱。
我有时路过房间,看她驰骋在男人身上,发出愉悦狡黠地呻yin与笑声,用那Yin鸷的眼神盯着我,似是嘲笑我,又似是身教于我。
母亲有很多情人,那些男人们都对她魂牵梦萦,她有凌厉却美艳的脸庞,身姿曼妙,再加上无畏又迷离的状态,有时甚至呈现出一种癫狂破碎之美,男人们止步于此,但又无法抗拒她特殊又迷人的气质,为了得到她,或是与她共度春宵,花出大把的钱与时间,亦或是讨好我。
甄叔叔是陪伴在她身边最久的一位情人,他财力雄厚,浸yIn社会多年却没沾染那些劣性,不自以为是,也不光说那些好听的话,不再年轻却也尚算英俊,我能有如今在画坛的名气,也多亏了甄叔叔。
但母亲不爱他。
她不爱任何人。
她说:无尚,你要知道,驾驭这些人的关键还是在于无欲则刚,你对他们无所求,他们便拿你无可奈何。他们只配沦为你的工具。你要像我一样,看看,那些所谓成功的男人,放着家里娇妻稚儿不管不顾,却在我这里说海誓山盟,仿佛要将此生的爱欲都泄在我这儿,可这种言行不一的男人,怎配得到我的感情?
他们说爱我,不过是得不到罢了。男人只会对女人的器官产生欲望,而不会对女人的人格产生欲望。你要好好利用这一点,将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幼时厌恶母亲,憎恶她那翻嘴脸,可如今,我却成为了母亲。
如果我答应嫁给蔚迟,一切又会和现在有什么不同?
我不爱他,我只是理所当然地接受他付出给我的一切,但无法给他任何承诺。可同时我是在乎他的,所以我才不会给他任何希望。希望才是最残忍的事情,不是吗。
所以我从他怀中抽离,手中铁链叮铃作响,然后我抬起手,给了蔚迟一巴掌。
他的脸被打向旁边,白皙的脸微微发红,长睫微颤,昏黄的灯光投射出他侧颜的Yin影,他的眼中蓄有水意,那般挺拔俊逸的脸,却又那般可怜。
对不起,是我贪婪了。
说着他起身,从床下翻出暗红色皮箱。那是我们曾一起用过的东西。
他打开箱子,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一些工具,他抽出那根黑色皮鞭递到我手中,伸手解开自己的衬衫,露出光滑又结实的身体,背靠着我跪在我床前。
请主人责罚。
我未动。
请您,惩罚我。他的语气带着固执,又带着那想要救赎的渴望,他说:
求您。
啪地一声鞭响打破这僵持的氛围。他洁白的身躯一颤,背后一道红痕浮现,那色泽鲜美欲滴,与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