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跑了三天的工商局、银行、律所,纪云起三天没和儿子在家里见过。他回去的时候钟亭已经睡了,他起床走的时候钟亭还没起。
谭丽娜和谢珂陪他找了不少知情人,但不少人礼收了饭吃了,却不肯多说。只有一个大佬看他实在走投无路,好心提醒他:
“赵家背后的那个人倒了,西昌路623号,过几天你就会看见报道了。”
“赶紧找个好一点的律师吧。”
那一顿饭他喝了很多酒。中国人的酒桌文化就是这样,纪云起以前就很讨厌,但是他避不开。
谢珂这几天尽职尽责给他当司机,喝完这一顿,纪云起去卫生间吐的时候,忽然感觉眼前一黑。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医院,他动了动手,发现自己手被人抓着。
他一动,那人也醒了,低声问他感觉怎么样。
“顾风生......”
“宁愿喝到胃出血也不找我,”黑发的年轻总裁因为趴在床边睡觉,脸上压出一道浅浅的痕迹,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现在心情很差这个事实:
“打你电话也不接,信息也不回,”他靠过来,身上有一股浅淡的苦橙的香味。
“我这么靠不住吗。”
“没有......”纪云起疲惫地往回躲,但病床就这么大,他根本没地方躲,更不要说这个人照顾了他一晚上,被人牢牢困在怀里。
“我只是没有立场麻烦你。”
“你明明知道只要你开口。”
顾风生看他苍白的脸,因为连日休息不好眼底泛着的青黑,布满血丝的眼睛,不忍心再逼他。
“才五点,你继续睡吧。”
看人起身,纪云起却又后悔了。他闭上眼睛,小声道:
“......别走。”
“不走,”他轻声哄着人,“我去把工作重新安排一下,你安心睡。”
六点医生来查房,叮嘱只能吃流食。顾风生找了家里的营养师,让人配了餐送来。
他倒是没有很rou麻的非要亲自喂纪云起,只是安静地在旁边看文件,这让他感觉到很自在和舒服。他已经过了高情感需求的年纪,而顾风生恰到好处的陪伴让他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怕钟亭担心,他跟他说这几天会晚点回家,记得锁好门。赵家外婆的遭遇让他有点不安。
下午的时候顾风生的秘书来给他送材料,把几份需要他本人签字的文件送了过来。
他们这是单人病房,纪云起有点不好意思,有人来了就装睡,只露出半个脑袋。
大概以为他睡着了,对方居然胆子挺大地开始当面八卦:
“老板,老板娘怎么不住我们自己的医院啊。”
顾风生把文件签好给她:“要不我把他叫醒你自己问?”
秘书小姐立刻跑路,好在顾风生还算有良心,毕竟早上五点把人吵醒安排工作,“没事可以早点回去补觉。”
纪云起等人走了就开始笑,被顾风生塞了一个片苹果兔子。
他毫不留情的把兔子耳朵咬断,才慢吞吞地挑刺:
“皮上农药残留很多的。”
顾风生懒得戳穿他这一副等着人投喂的大爷样,把人拉过来尝了个味,评价道:
“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