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棠芳格格是太后的人,哪儿敢当棠芳格格的礼。
鱼飞往前两步,水红色的披风上,银色的花纹在雪中,有着夺目的光彩,衬得棠芳格格寒酸了许多。
尽管棠芳格格是太后的人,可规制在这里,和硕格格是所有的格格里头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因而无论是在装扮还是吃穿用度上,鱼飞与棠芳的做派,那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太后的人又怎么样呢?太后也不能藐视祖宗家法,让和硕鱼飞格格向棠芳请安吧。
棠芳的面容上一片通红,她直接蹲身,单膝着在雪地里,恭敬认错,
是妾身没有管教好手底下的丫头,鱼飞格格,妾身该死。
谁敢让你死啊,我让你死了,岂不是替我阿玛惹了个大麻烦?
鱼飞捧着手炉上前两步,也没让棠芳起身来,只径自问道:
棠芳格格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跑到我这小院子前面来做甚?哦,你不说,那让我来猜猜,你是来抖威风了,觉着自己往后就是我阿玛的福晋了,纵着恶奴来我这儿,给我这个慎亲王府里的格格一个下马威,好教我收敛着些做人,别得罪了你这个未来的慎亲王嫡福晋?
她这张嘴要么不说,要说起来,可没有个饶人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把棠芳往高处架。
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诛棠芳的心。
虽然棠芳是这样想的,但是嘴上是决计不敢认的。
她面色苍白,干脆跪在了雪地里,冲鱼飞磕头,哭道:
鱼飞格格,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又不是妾身,又是奴婢了?
鱼飞垂目,神色淡淡的看着雪地里跪着的棠芳,红唇边一缕白气呵出,
你倒也不必如此自谦,有太后给你壮胆,自然不会把我放在眼里了,只是我很想知道,你的身份究竟有多金贵,还能去肖想我阿玛的嫡福晋位置?
她从小金尊玉贵的长大,所接触的都是宫里的公主娘娘,哪里又是棠芳这些用来做玩物的奴才,所能轻易理解到的圈层?
慎肆是战功赫赫的慎亲王,因为皇上忌惮,特意没有将慎肆安置在兵部,而是将他安在了刑部。
可即便在刑部,慎肆也是刑部之首。
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别说一个太后赏赐的,用来做玩物的下五旗格格了,就是哪个大臣的千金小姐,只怕也只能给慎亲王做侧福晋。
想要做嫡福晋的,身份必得尊贵无比,便是公主,也是配得的。
棠芳,又值当什么呢?
雪地里,棠芳跪伏在地上,膝盖触着雪,冰凉的让她呲牙。
可是鱼飞没让她起来,这种情况下,她就不能够起来。
又是心中暗觉诧异,鱼飞不是一直在院子里吗?这院子的丫头婆子把院门看的这样死,鱼飞竟然一直在院子外面?
她暗暗叫苦,纵容英儿逞威风,是因为她并未想过会被鱼飞格格撞见,如今撞见了,三言两语间,竟是让棠芳觉得,鱼飞格格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么好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