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庆正月十八日是一个Yin沉沉的冬日,天边并没有些暖色,只是一味的灰白。偶尔有几只飞鸟,都是急匆匆地飞来飞去;乌鸦在已经落尽枝叶的桃树上起起落落。东宫这座离皇城最近的宫殿,却是无比的喜气洋洋周太子妃,梁王朝未来的女主人,如今终于可以略略放下心来,坐稳她的位置了。
李斯年不习惯早起,今日却四更天就被红提温柔地喊醒,先要去向太子妃娘娘道喜,然后再由周娘娘领着她和崔昭仪到宫里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在妆镜面前,她垂着头,闭着眼,几乎就要再次睡过去;荔枝一边给她梳上繁复的发髻,一边担心地看着她,误了时辰可不好。红提端了一碗糖芋苗来,细细炖煮的红豆已经化沙,伴上南边做法的芋苗,甜糯的香味将斯年从冬日起床的不快中温柔地裹了出来,清醒了些。
太子妃娘娘有孕是大喜之事,我们合该去道谢。李斯年用手巾擦了擦手,端详镜中的自己有没有污了妆面,让丫头们都下去了,她穿衣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服侍。
荔枝把她打扮得很喜庆,鹅蛋脸,眉心钿,有点疏离意味的眉眼也被修饰得乖顺,合像斯年母亲和舅母喜欢的样子。今日见皇后娘娘,合该不出错才对,如果皇后娘娘慈爱,她指不定还可以拜见寿宁殿里的嘉仪太夫人,她的姑nainai。
外边床下的风铃响了,风也把人吹来了。怎么打扮得像个娃娃了。太子殿下笑着走了进来,轻轻合上门帘。斯年正在往腰上系着玉佩,被一打趣,礼也顾不得行,将玉佩往他身上一丢,转身用丝帕捂住了脸。一边捂一边想:昨晚歇在昭元殿,今个大清早就往这边来,真是个大忙人。
却不料听到一声闷哼,像是被撞到了。她连忙放下帕子,快步走过去,细细端详他的脖颈和胸口:打到哪里了?听到一声闷笑,就知道上了当,她正想转身走,被人一把捉住了手:并没有打到哪里,我哄你的。说罢shi润的嘴唇轻触了她的额头一下,斯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满面的红,这下真像个娃娃了。刘疆看向她:很好看,娘娘一定会很喜欢。
他们就这样抱了一会,越抱李斯年身上越软,那些气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软得靠在了他的身上。她人晕乎乎的,说的话也晕乎乎的:我真为你开心,你要有小孩了。刘疆环住她的tun,将她抱在了窗边的小榻上,看着她shi润润的眼睛说:谢谢你。李斯年抓起他的手掌,往自己的心口贴,说的话就像蜜酿过的:可是这里又疼又酸,我管不了它,你帮我管管好不好。
刘疆听她的话都快听醉了,往她穿得不是很齐整的胸口又揉又捏,把玩戏弄,外衣还穿得好好的,小衣就已经被解开了,一对酥胸半露半影,荷间含露。太子殿下爱怜地亲了亲红果,一路吻过她的肩颈和下颌,又与她的舌头纠缠了许久,最终亲了亲她的眼皮,听着她的舒适的哼声,不舍地开口:好啦,再闹下去该迟了。斯年还是靠在他的怀里,懒懒地说:起早了,不想动,不想穿衣。
刘疆打趣地看了她两眼,便开始服侍她穿衣;他从未做过伺候人的活计,拉弓射箭的手却系不好小衣的带子,生生系了个疙瘩出来。李斯年从他的怀里扭转过来面对着他,俏生生地斜他一眼,背着手系小衣的带子,赤色合欢肚兜衬着俏生生的ru儿颤一颤的。刘疆扭过了头,心知再看下去就真的走不了了。太子估摸着差不多了,才正过来面对娇人儿,存心要逗她一逗,一边整理衣冠一边凑到她耳边小声说:衾裤是不是也得换换。说完就快步走到了屏风外面,留一个熟透的桃子在屋内生闷气。
天边的云散开了些,椒房殿第一得意人孙适才孙大监领着东宫女眷慢步走在宫道上,宫人全部回避,回避不了的都面墙或者下拜,免得直视贵人天颜。东宫嫔妃虽然是太子之亲,但是太子不过是未来的君主,这皇城里的一举一动需要服从的,都是今上的意志。能够御辇而行的,是皇上及其爱重妃嫔,即使身份高如太子妃,也不过只能行走宫道,而无仪仗。
孙适才是潜邸就跟着皇后娘娘的人,当然,那个时候她还是诚王妃;他见过太多娇嫩的容颜和她们身边的权宦来了又走,要是想善得终老,他就得早做打算。毕竟走在他身后的,是这个宫墙的未来。
他冷眼瞧着,却瞧不出这几位的高低上下。论品貌高低,太子妃逊色崔良娣和李侧妃不少,崔良娣高远清冷,恍若神仙妃子,李侧妃容貌妍丽,又有纯粹神色,这两位都不落俗尘。可偏偏是太子妃极得爱重荣宠,她家世逊三分崔李,容色只算清丽,可是太子就是爱不够。好不容易这两年宫里瞧着淡了点,赶紧把李娘娘塞进来,谁知周娘娘又夙愿得偿,孕育凤子龙孙。唉,且看着吧,看是着迷许久的旧梦好,还是软语温香解语花可人?
椒房殿
当朝皇后萧氏高坐主位,她已经年过四十,但是仍能看出少时绝美之相。
吾得兰璧,如得仙人。年少的她令皇帝惊为天人,当时他只是小小诚王,上有太子兄长,下有恩宠幼弟,见得萧家女如得宝珠,爱之若溺。在前朝太子谋反,藩镇叛乱,节度使异动,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