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山大会已过去三月余了,各大门派纷纷改组换届,恢复了正常活动。一代新人换旧人,亡者则变成了后堂的牌位,渐渐被人忘却。可想而知,填空补缺的过程也伴随着混乱和门内派系间的角力,耗费许多Jing力,寻仇敌人凌霄派的活动只能短暂停歇。
玉溪城在砾岩山脉北侧,与柬山相隔千里。此城地处交通要道,往来江湖人士众多,街道也很是热闹。尤其中街是商业繁华的所在,临近中午,许多人来这里觅食。
街角无人的小巷,晚音拿出小铜镜整理了一下妆容。镜子中的佳人梳螺型夫人发髻,唇红齿白,楚楚动人,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郁。她觉得嘴唇有点过红,拿出手帕稍稍擦掉一些。又收起镜子整理衣衫。她穿着一身藕色水纱连身裙,腰系暗白丝绦,并未多戴首饰,只双耳各一枚珍珠耳坠,衬的耳垂小巧玲珑。她对今天的装扮十分满意,美而自知,说的就是她这样的姑娘。
“好了没有,你们娘们动作就是慢”一个络腮胡子的男子从巷尾走来,不住埋怨道。
晚音挖了他一眼:“你懂个屁,你钓鱼鱼饵还得捏好看点呢,老娘收拾妥当点怎么了”
她长得美,翻白眼也美,骂人也美,看的络腮胡子心中荡漾,禁不住贴到她身上:“让我香香”
“滚,你去跟屠二说,我马上出去。”
络腮胡子名叫郑好,闻言也不着急,反而抱住晚音,使劲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又赖呼呼的在她的后脖颈亲了一大口:“今晚上我那,让屠二去死。”
“哎呀好了,你快走吧”晚音使劲挣脱开他,整了整被扯坏的衣领——这衣领的角度是她Jing心设计过的,乍一看是个保守妇人,实际上多露出了一点后背,与雪白的脖颈连成一线,十分引人遐想。
郑好恋恋不舍的走了。晚音也摆好表情,拿起准备好的糖人走出小巷,向那个盯了几天的目标走去。
被看上的男子样貌十分俊秀。天气明明很热,却穿着水貂皮袄,浅棕色的水貂皮衬的脸色更白。双手十个指头戴了十一个戒指,最便宜那个也是红宝石镶金的。他头戴金钗,两只耳朵各有三枚金坠。也就是玉溪三教九流见多识广,什么怪人都有,他倒也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晚音款款走过他身旁,不经意撞到他,手中的糖人沾到他的皮袄,留下一个又粘又丑的糖印:“啊,抱歉,这位公子。”
那人闻言也停下脚步:“不碍的”,说着又要继续前行。居然没有多看晚音的脸一眼。
晚音心中大震,从来没人敢这样无视她。她心中羞恼,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公子,这皮袄颇为昂贵,奴家心里过意不去……不知清洗一次需要多少银子,还是让奴家依价赔偿为好。”她一边说话一边碾动手指,暗中放出软筋散。
那男人低下头,好像现在才仔细看清她的长相,表情一滞,呼吸都停了一下的样子:“这……区区一件破袄,怎么能让姑娘赔。倒是你,没有伤到吧”
晚音似乎有些探究的看他一眼,又赶快收回目光,接着便忍不住似的轻笑起来,引起一些路人的注目:“公子,有句话奴家不当问,但这天气炎热,为什么要穿皮袄呢?”
那人也没发现她转移了话题,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表情:“我身体不好,十分怕冷,所以一年四季穿的都厚。”
二人愉快的交谈了一阵子,那男子正说道:“我家不在玉溪城,这次是来……是来……”话没说完,身子却是一软,忽然倒了下去。
晚音忙接住他,大声喊道:“相公,相公,你是怎么了啊!”声音里带着慌张,“谁来帮帮我,我的相公昏倒了”她音调哀切,引来一群路人围观。
“我懂,我看看!”人群中走出一个面方口阔大汉,正是屠二。他翻开那男子的眼皮:“看来是中暑了,你这妇人也是傻,这么热的天怎么让他穿大衣呢?”
晚音哭着说:“相公身体不好,一向是穿这么多的……这位大哥,我该怎么办啊”
屠二略一思索:“我家就在附近,把他抬到我家,我给他针灸,很快就好了。”又向人群招呼道:“来个人帮把手”
郑好立刻走出来:“我来!”又冲晚音说:“这位大姐别哭,晚上肯定让你把相公好好领回家。”说完快速向她露出一个yIn笑。晚音一边拭泪一边道谢,心里早把郑好骂了十几遍。三个人接着便带着男子一同离开了,留下议论纷纷的人群:“你说她咋让她相公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可能他自个乐意吧,刚才俩人还在这笑呢”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按郑好的说法,随便抬到个小巷子把财物抢了就得了。屠二强硬反对:“这一看就是大少爷,掐在手里才是个宝,你懂个屁!”
郑好抹抹鼻子,又是不服气又是恼恨的瞪了他一眼。
他们三个在玉溪城有临时的住处,离这里不算太远。那院子虽小却十分僻静,周围再无民居。因此不管干什么坏事外面都听不到。
回到家,郑好把男子往地上一扔,抹了抹汗:“你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