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唐宁。唐歌抱住唐宁,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温热的手掌缓缓上移,拨开柔滑若无的睡衣包裹住她的柔软,软肉夹在指缝间,他一只手刚好握住。唐宁就在他怀里,这是一种无可比拟的满足感,是得到了觊觎已久的宝物,是拥到了本不能相拥的人。心脏好像变成了肥沃的土壤,一颗种子落入其中迅速生根发芽,遒劲的根节盘踞在那里,是一棵参天大树,森森绿叶飘摇着温暖的爱意与炽热的欲念,这是一棵名为“唐宁”的树。
白天里要思考的是怎样让他和唐宁的关系在明面上更进一步。当两个人足够熟识,像姐弟一样的时候,不要让这种状态持续太久。要适时制造一丝小小的暧昧,以此提醒她自己并不是她的另一个亲弟弟,而是另外一个,与她毫无血缘关系却仍能亲昵如斯的男人。
其实有时候唐宁也在思考她与唐歌之间的关系,她一直在告诉自己唐歌就是她的另一个弟弟,但是种种迹象表明他并不是。无论是那次瓢泼大雨里他打电话问要不要去公司接她,还是某个周末他帮着满手面粉的她扎起散落的头发,诸如此类。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的关系愈发亲近,唐歌看她的眼神不只是把她当作姐姐,或许他确实渴望家的温情,但在他眼里她好像不只是亲人,虽然被他掩藏在亲切的水波后,唐宁还是发现了那里面的有关男女之间的情感。温热的手指拂过脖颈,呼吸喷洒在耳后,激起战栗的鸡皮疙瘩,这也不应该是一个姐姐面对弟弟的反应,或许唐宁把唐歌当作弟弟,但是那只是表面上,她的生理抑或心理深处都没有接受唐歌做她弟弟。
唐歌之于唐宁,是一个男人。
唐宁也想过是否要和唐歌保持距离,毕竟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有些悬殊。可是两个人住得如此近,唐歌又那么热情,她不知道该如何将他推远。若是最开始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但是现在做什么好像都有些刻意。
实际上两个人之间就差把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的一个契机罢了。猜想终归是猜想,怀疑也终究是怀疑,不如借着一个机会说出来。他们之间差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
但是机会总会来的。
唐歌的生日就要到了,很久之前的闲聊里有这个话题,当时他们在讨论星座。唐歌觉得唐宁会记得,他赌她记得,像之前从未赌错的那样。
唐歌想,或许这个生日,他能吃到她亲手做的蛋糕。胸膛里充满期待,连带着他的心脏都变得轻快温和起来。
事情确实按照唐歌预想的发展着。在他生日那天晚上,唐宁端着蛋糕敲响了他的房门。唐歌拎着一罐刚拉开拉环的啤酒去开门,他迎着唐宁进门,连忙把啤酒放在一边,然后伸手去接唐宁手里的蛋糕。
“本来想叫李奶奶来的,但她去她女儿家了。所以今天只有我来给你过生日啦,场面小点,但是蛋糕一定很好吃。”
“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拿个东西。”
唐宁跑回自己家,过了一会儿又跑回来,手里拿着纸做的皇冠和几根小蜡烛。
“来吧!”唐宁把写着“happy birthday”的皇冠扣在唐歌头上,然后拿着蜡烛插在蛋糕上,又把灯关掉了。屋子里只有蜡烛亮起的微弱黄光,映照着唐宁的侧脸,她站在蛋糕旁边,看着唐歌说:“生日快乐!”
“来吹蜡烛吧!”
唐歌确实曾经想过这一幕,而且他与唐宁接触得过于频繁,他以为他能够从容地面对唐宁端着蛋糕给他过生日这一个场景,结果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汽还是略略沾湿了他的眼眶。他的心一瞬间沉闷起来,沉闷且快乐着。他还是很乐于和唐宁一起过生日的,只是想起了从前无人理睬的每一日和越长大越发孤单寂寥的一个个生日。
他不自觉地捏着啤酒罐,把它捏出了轻微的声响。
他之前逐渐以为是自己在给唐宁设立陷阱,他以为自己是一只每天守着小白兔的狡猾狐狸,他以为是自己在引诱唐宁走进他的圈套,他以为自己可以一步一步走近她,对着她敞开怀抱,让她心甘情愿地一头扎进。可是他错了,错得离谱。哪里是他给唐宁设下陷阱,捕兽夹紧紧夹住的明明还有他自己。唐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变回了当初那个穿着高中校服看见她之后抿嘴走过的少年,又变回了当初那个躲在窗帘的缝隙后偷偷看她的那个少年,抑或他从来没有变过。见不得光的、黑暗的、局促胆小的、不堪的永远都是他一个而已。这注定是一场无法赢得漂亮的游戏,但他还是想赢。
“唐宁姐,”唐歌走到桌子前,放下啤酒罐子,双手交握在一起闭眼许了个愿,然后他睁开眼睛吹灭蜡烛——
——希望我和唐宁姐永远在一起。
“谢谢你唐宁姐。”
“不用谢,来吃蛋糕吧,刚烤好,肯定很好吃。”
唐宁按开灯的开关,屋子里却没亮起来。
“嗯?”
“停电了。物业刚发的紧急通知。”唐歌给唐宁看短信,“我去拿蜡烛和手电筒。”
唐宁耸耸肩,等着唐歌回来。唐歌打着手电筒回来,用打火机把雾蓝色的蜡烛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