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啊,王妈不是多嘴,你看叶小姐的病得那么厉害,你现在请假回家不太好吧?”
冯得酒打了个寒噤,重新回到了现实。她转身看向面前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老人,知道王妈也是善意的提醒,无奈之下她解释道:
“王妈,您也知道照顾叶小姐这件事,我根本插不上手,二少爷都把办公地点设在叶小姐旁,贴身照顾了。况且我家里实在是有急事,您帮我跟老管家说道说道,拜托您了。”
王妈左右为难,最后看着冯得酒焦急的面容只得答应下来。
两人对话完,时间已是不早了,此时天昏昏沉沉的。Yin云密布,遮天蔽日,太阳留下的余晖竟染上了寒意。冯得酒用力揽紧自己单薄的外衣,回了耳房。
早在外面传来阵阵吵闹声,冯得酒便醒了。她打包几件吃食,就踏上了回家之路。
建康的天亮得越来越迟了,等她到了胡同口,太阳才刚刚从树梢头斜射出温暖明亮的光。穿过错综复杂的小道,到家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有一会儿了。刺眼灼热的光线罩在眼前这间简陋狭窄的土坯房上。
房门口蹲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人脸上满脸杂乱的络腮胡子和乱蓬蓬宛若杂草一般的头发,衣服上沾满污垢,肘部和膝盖处的衣服都磨得发亮。两只鞋也都开着破口子,落满灰尘,磨得发白。
那男人一见到冯得酒就像饿狼扑食那样,一头扎进了她手里提着的包裹里。
“你,怎么在这儿?”冯得酒有些愤恨地看着男人,只见那个男人左拆右掏见没什么好东西,最后忿忿地把包裹扔到地上。
“我是你爹,这我家,我想什么时候回就回。不过,前几天你不是刚回来么,怎么又回来了?”男人上下打量着冯得酒,砸吧着嘴道。
冯得酒直接漠视这人的话,撞开他的肩膀,推开房门进入里间。里间不时传来男孩儿的咳嗽声,shi冷的空气与中药味道夹杂在一起,刺骨的寒冷扑鼻而来。
矮小的床架子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脸色蜡黄的十几岁孩子。他身上披着一件几乎让人认不出原来颜色的薄毯,床边摆着一双笨重难看破烂的鞋子,一旁的小凳子上放着一个木杯。
此人正是冯得酒的弟弟——冯得钱,刚才那个邋遢的男人正是她的赌鬼父亲——冯有钱。
见着自家弟弟,冯得酒关切地左右打量一番,又见着那杯冷却许久的水,瞪了像哈巴狗似得跟在她身后的父亲一眼。
在屋里忙里忙外里一会儿,炉子热起来了,房里寒意稍退。
“姐,你别忙了。”虚弱的声音传到冯得酒耳里,原来是弟弟醒来了。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态,她的心里顿时泛着酸涩。
“你姐就喜欢那样,冯得钱快问问你姐,今儿回来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男孩不理翘着二郎腿的父亲,慢吞吞地走到冯得酒面前,拽了拽她的衣角,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冯得酒摸摸他的头,安慰道:“姐姐,只是心慌得不行,就想回家看看。”说完,听得水开声,她转身去了外间。
敷衍了贪得无厌的父亲,见着那人出门闲逛去了。她赶紧去了偏房,正见自家弟弟正在从床靠墙里侧费力地往外掏一个麻布袋子。
听见有人进来的声音,男孩警觉地望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见着是自己的姐姐,仰起小脸自夸道:
“姐,我聪明不?我一听你的话,就知道你话里的意思。”
“是的,得钱真棒,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掏出放在袋子里的东西,赫然就是叶馥珊苦苦寻找的黑色大衣。
“姐,你那天拿回来让我藏起来,我藏得很好,没让爹发现。”
“做得好。”冯得酒站起身,把衣服穿上问:“你看你姐我穿上如何。”,她顺便转了个圈,又觉得昏暗的烛光无法让弟弟看更清楚,正打算到隔壁屋拿另一支蜡烛。
冯得钱像被光晃到似的眨了眨眼睛,“姐你穿真好看,姐——”,见姐姐往外走,以为自己的回答惹她不高兴了,着急忙慌地下地,寻着门口追去了。
不巧的是,两人在门框处相遇,或者说是狭路相逢。
冯得钱虽然体弱多病,毕竟是个半大小子,他把冯得酒撞得倒在地上,手里的蜡烛也掉落在大衣上,烧出一个明显的洞。见着姐姐不顾烫伤的危险,拍打着大衣上的火星子,男孩知道自己闯了大祸,也跟着姐姐的举动行动起来.
几分钟后,矮房内有股浓烟弥漫,最后还是把大衣放在水盆里,才勉强避免了衣服被烧成重伤的后果。冯得酒半晌才安慰自责的弟弟,也许是在安慰自己道:“大概是天意吧,衣服面目全非,谁都认不出了,我也不用担心以后了。”
“姐姐,你看,这是什么?”只见一只瘦小的胳膊伸过来,举着一本滴着水的册子,给她看。
“这是哪儿来的?”她疑惑地看着在水盆边不知捣鼓什么的弟弟。冯得酒接过来仔细看了看,发现是一本制作Jing良材质从未见过,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