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飞来飞去的鸟有几多,虽比盛夏的时候少,但天性如此,叽喳闹人。
玉伶抬头,于窗帘夹缝里漏出的那一丝光亮中看着陈一瑾转身作势要离开时的背影。
他真的变了许多。
她尚在犹疑不语,他便不再触碰她,不会像以前那般说荤话动手脚来都要强上了她。
此时陈一瑾那挺拔的高大身形同陈一乘是何其相似。
他愈发沉稳之后就更是相像了。
玉伶顿感心痛,已经不止于微妙的同情与愧疚。
陈一瑾要她像待陈一乘那样待他一回
荒谬又残忍。
玉伶无法想象陈一瑾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对她说出这种要求的。
可她此时此刻舍不得
已经舍不得他付出诸多,却什么都没能从她这里得到。
有予有还,是玉伶一直都懂的道理,她从不想亏欠谁。
玉伶还是在陈一瑾走到门边时叫住了他。
瑾哥哥。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悄声在对他说话。
纵使他知她是怕被旁人听了去,但如耳语一般的呢喃仍在说着一些只给他一个人的蜜语承诺:
瑾哥哥,今天房外有人
下回罢?下回你尽管来找我。
陈一乘卧房的窗帘足够厚实,叫陈一瑾此时眼中的玉伶大多是被浸在微弱光晕里的模糊轮廓,看不清她的人。
樊素有一樱桃小口,小蛮有一杨柳纤腰,叫香山惦记至风烛残年,今人仍乐哉乐道。
可他眼前的甄玉伶早就不需要用她的脸、她的身体来诱惑他了。
他早就只想要她,她变成什么模样都只想要她。
仅此而已。
但他不能告诉她。
不然她只会更加得意洋洋地把他当一条狗来戏耍罢了。
不过
现在,或许更早之前,他在她面前和一条狗有什么区别吗?
一味地想要讨她的欢喜,她不喜也要让她欢喜。
仅此而已。
陈一瑾将视线移至窗帘慢慢随风飘摇的漏光缝隙处,只淡淡回道:
伶伶这般说来,可有想过大哥会如何作想?
她对他做过的许诺已经数不清了。
他应是知道,眼前这个会卖她的眼泪的女人最是无情与心狠,她嘴里的话就和他没作成的画一样,是永远当不得真也摸不到的。
那她又是如何骗自家大哥的呢?
真的是骗吗?
陈一瑾在玉伶将要开口时背过身去,不知在逃避什么,怕听到什么。
横竖她往他心上捅的刀子都不差这一把了,他躲来作甚呢?
只听得玉伶温言道:
瑾哥哥,这些都是玉伶欠你的,同陈一乘无关。
眼前这狐狸Jing似是无论何时都能掏他的心来细观细看,知他在想什么,又似是早就摸透了该如何拿捏把玩他,又道:
你的画,今天的事什么时候得空了,玉伶可都记着呢。
会陪你的。
她的态度总是若即若离,要给他的甜头的时候像是把他的头强按在蜜罐里一样,予他的是齁得要死的甜。
就像现在。
呀
玉伶短促惊叫一声,反应过来外面有人,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陈一瑾折返的速度很快。
她才刚刚语毕,明明上一秒还在门口的他就把她整个人推倒在了床上。
陈一瑾的唇吻至玉伶偏躲时的脖颈,却也生生烫了她一下,让她抬膝蹬了他两脚,不过是挣也挣不开,还把自己趿拉在脚上的鞋也碰掉了,再用脚尖去找,怎么都够不着。
玉伶忙着急劝阻,声音在他听来是娇娇地勾着他的人:别别呀。
不能叫旁人听见,瑾哥哥
咱们不让他晓得,我空了尽陪你,可好?
果然。
她要剖他的心的时候也能做到手起刀落,不讲丝毫情面。
不能让他知道。
不能让大哥知道。
不能让陈一乘知道。
他在她心里也就这样了。
好恨。
玉伶但没想陈一瑾才好好的,是为何突然发了癫。
他把她的腿抬高,揪住她旗袍分叉的裙摆就开始往上撕,布帛的刺耳撕裂声听得她是胆战心惊,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陈一瑾这时对她说话的声音也压低了,要是他这个时候发脾气吼她几声,到时候她都不知要怎么对外面的数理老师解释。
我的月假只有两天,今天晚上要回军校里。
他的话点到即止。
玉伶自是会了意,想着他是不甘心想要先拿些好处去,但怕他还做出些出格的事,不敢忤逆他,只低声道:
瑾哥哥,你配合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