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爱会出面驱散了记者,闹剧这才散场。黄兴和他夫人吵得不可开交,许舟被人搀扶到椅子上,发丝散乱右侧脸颊肿胀,狼狈不堪。
月季缓步踱到她身旁:还好吗?
没事,都是我自找的许舟眼睫轻颤,眉梢聚拢,模样泫然欲泣。
月季盯着她半晌,倏地勾唇,嘴角聚起玩味:其实我在门外多听了会,你是故意激怒她的吧?
许舟一僵,抬眸直视月季,见没人注意这边,刚才那份楚楚可怜瞬间荡然无存。眼底骤然只剩冷意,刀子般企图一寸寸剜下她的rou。
月季,你是聪明人,可是聪明人有时候会死得很快。
话里话外带了几分威胁,月季嗤笑:放心,我对你的事没有兴趣,不会说出去。
许舟眼皮掀了掀,注意到身后的段北封,薄唇微抿,似笑非笑轻声道:听说你最近感情很顺利,确实应当多关心自己,小心Yin沟里翻船。
月季凝眉,仔细揣摩她无端的话。走神间段北封已行至身旁,揽过她肩头,只略微横了眼许舟:去那边休息下吧。
月季软声应着,两人离得远了,许舟才直起身子整理鬓发。
你们说了什么?段北封侧首问。
月季笑说:我看戏罢了,你也感兴趣?
他无奈的拧着眉心,屈指刮了刮月季下巴:你啊。
月季挽住他胳膊,虚与委蛇。
长桌上铺了一层软毯,两人刚靠近,就有人立刻上前和段北封攀谈。月季识趣的松开他,往一边走。
金千巧倚墙站着,指间夹了根烟,轻吐出团团絮状烟雾,以前倒是没发现她有烟瘾。
见月季过来,她掸了掸烟头:你和段北封在一起了?
嗯。月季点头。
姜朝手里攥着几只气球,在草坪上逗几个孩子玩。一旁摆着摄影机,大抵是看中他外形,借来拍摄宣传片。
金千巧嘬了口烟,吞云吐雾:我们都没告诉姜朝,我建议你瞒着他。
他迟早要知道。
气球做成可爱的卡通形象,小孩子够不着直扒姜朝的腿。他只好蹲下来,把气球分给孩子们。shi润的眼神一下子捕捉到月季的身影,他摸摸鼻子,展开笑容。
难不成你还打算和段北封走到最后?金千巧奇道。
月季莫名想起许舟的话,好像有意无意在提醒她,遂叹息道:还没想过那么长远的事。
那就成了,听我的别让他知道,小心他发疯搞得你不安宁。
月季的话被舞台上传来的音乐声打断,只好咽回肚子里。调子朴素,演唱者无疑有把好嗓子。
这是谢芸昙息影后首次公开演唱,她作为敬爱会成员,为了这次义演破例登台表演。一首歌唱完,舞台下掌声雷动。
我去和朋友打个招呼。月季思量片刻朝舞台两侧的甬道走去,金千巧捻灭烟头只盯着她背影。
谢芸昙胸前坠了颗蓝宝石项链,迎着记者的闪光灯在甬道中缓步前行。月季靠在出口边,本想等她一出来就能叙旧。
谁知谢芸昙走到半道,曳地的长裙被栏杆上一截铁丝勾住,刺啦一声划出裂痕,偏偏现场嘈杂,谢芸昙浑然不觉。记者嗅觉灵敏互相挤挨着往前递相机,她只道是争抢新闻,裙角还缠在铁丝上,裂痕愈发明显。
月季果断解开脑后的发带,墨色长发倾泻而下,搭在肩头,堪堪遮住蝴蝶骨。
她小跑着奔向谢芸昙,眼疾手快扯断拉长的布料,用手中的发带在裂痕处打了个结,裙子巧妙的变换了另一种风味。
谢芸昙对上月季含笑的目光,很快反应过来,定了定神,牵住月季的手走完后半段。
避开记者,谢芸昙松了口气,感激地拉紧月季:多亏了你,不然我今天就要丢死人了。
小事情,记者不会乱写的。月季挑唇笑。
正寒暄着,月季甫一抬头就看到两个身影走近。
朴世京视线淡淡扫过月季,继续侧头和人说话。一旁是个姿态儒雅的中年男人,月季眉心一跳,觉得有些眼熟,仔细品味半分,才恍然不正是段北封那天宴请过的政客。
庆延,我刚才糗大了。谢芸昙扑到那男人怀中,声音娇软,撒娇道。
原来此人便是建设大臣张庆延。
张庆延安抚着摸摸她后颈,朝朴世京笑说:朴议长见笑了,我夫人惯常这样使性子。
无妨。朴世京抿紧唇角,分神直勾勾打量起月季,眉梢上挑,竟带了点探究的意味。
月季心虚,朴世京不可能没听说她和段北封的事,她拿不准朴世京心思,只好避开他的目光。
刚才要不是月季帮我,我就要登头条了,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谢芸昙撇嘴,瞧见朴世京又说,对了,我听北封说月季是朴议长的妹妹吧?
张庆延视线随之落到月季身上,朴世京冲她扬了扬下巴,语调波澜不惊:是舍妹。
那真是要谢谢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