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终于喝完杯中的茶,似乎就着这杯茶什么都能说得出,只是这茶太苦了,苦得人心里发慌,苦得要你想起自己不幸的遭遇。
口齿都说到干涩了,声音也变得疲惫沙哑,待报童送来今日晨报时,你们才意识到清晨的时光已经过去一半,你和他光喝茶玩坦白游戏了,到现在还没吃上早饭。
lun纳德太久没在家中吃饭,橱柜中仅剩两颗发芽的土豆,他说他工作太忙,鲜少有呆在家里的空当。你当机立断一拍脑门,决定拉着他一起去买菜,你熟悉北区的很多个集市,你也曾给阿兹克做过饭。
出门时,你穿了他的衬衫长裤,他身材太好了,这一身穿在你身上还要卷一卷,否则就像男友衬衫。这下他看你的目光才不带躲闪。你一思付便觉得有趣,若是放到你的世界,你身上就是是一条再普通不过的一字领连衣裙,而在这个世界,它的裙摆太短,领口太低,lun纳德的不可避免地看到你那大片裸露的肌肤。
你暗自低笑,这让你从逗他中找到了一些成就感。
他似乎听到了你的低笑,绿眸不太有底气地与你对视,与你解释了一通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无非就是天气太冷穿厚一点之类不着边际的废话。你才不回他,只是看着他笑,看得他那点底气也没了,话也说得结巴起来。
其实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出去吃。
那太可惜了,我这几个月苦练厨艺,做些饭绰绰有余。你要自己垂眸看着脚尖,睫毛轻颤,连语调也低沉下来。毕竟我是不速之客,总要为你做点什么才好。
lun纳德收声了,在你愧疚的自白下他几乎是跟着你出了门,还成了你带路。他在你与商贩砍价的间隙同你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想和你找些轻松愉快的话题。
你的病好了?
我没有病,那时我不会说鲁恩语。
其实我觉得你开口说话挺好的就是,那你可以看懂罗塞尔大帝的笔记吗?
听说过,但是没有看过。
你
又出现了,你已经不知道这是他说的第几个这么长的你了,但当你抬头去看他的脸时,你立刻懂了他难以启齿的话语是什么,他看你的神情太像看知道患者得了绝症,却犹豫要不要告诉对方的患者亲属。
他怎么能在知道一切后心还这么软?
我挺好的呀,而且这一次我遇到的是熟人。
你故作漫不经心,话语也轻飘飘的。说罢,你转头去看路边的小摊,挑挑拣拣里边比较好的松花鱼,同时口齿伶俐地和摊贩砍价,熟练地把原本要八便士的鱼砍到四便士,你的这一技能把lun纳德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
四个铜便士进了老板的口袋,在老板送瘟神的表情中你乐呵呵地拎走了一条鱼,付钱的还是lun纳德,不过他的模样像极了陪着你逛街的男友。
你真的很像克莱恩,嗯在金钱方面。lun纳德忍俊不禁。
只是经历使然,而且我也是为了给你省钱。
我并不缺钱,但还是谢谢你。lun纳德又失笑摇头,他又有些担忧小心地问。你过去很穷困吗?
我在我的世界并不算穷,可谁让我来这儿了呢?你无奈地摊了摊手。我都习惯了。
对不起但我得做好准备。他的话语有些艰难,解释也听起来苍白无力。毕竟你和克莱恩
没有关系,我每天都可以等你。你掂过几颗西红柿,又掂去称里,手是轻巧的,就像你的话语一样轻巧。
在你暗示挑逗的话语中,lun纳德又变得手足无措,他又一次收声了,改成不紧不慢地在你身后跟着,一边左瞧右看,时不时掂掂街边商贩的苹果梨子,满脸写着心不在焉。
你没再逗他,而是把注意力投向路边流动商贩的摊位上,兴高采烈地招呼lun纳德看小摊上新鲜的小玩意儿。
这一天你们去了很多地方,从集市走后还顺道去了书店和服装店,在书店你和他聊罗塞尔,聊他的成就、他的诗集,聊得lun纳德冲动消费好几本诗集与传记;在服装店他和你一起挑你近日所需的衣物,他似乎也爱看《女士审美》,对着各类裙装也能说个一二,挑给你的都是鲁恩当下流行的款。
唯一不变的是lun纳德一直心神不定。
lun纳德怎能做到心安神定?每当他瞧见女孩眼下晕开的红时,她笑得再明媚再事不关己都只会让他更加心神不定。早上看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她面容憔悴,眼眶发红,衣着单薄,一双白玉足踩在冰冷的地板上,她的话语就像她的人那样轻飘飘的,又在故意作践自己。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lun纳德记得几个月前还在廷根的她,那时他在下楼时偶尔会遇到她,她对谁都微笑,明亮的眸好像承载着所有乐观与善意,他听克莱恩说她近期得了病说不出话来,lun纳德那时还在心底惋惜,想着她要是会说话那该是个多么明媚友好的可人儿,可是现在呢?她作践自己的言论越漫不经心,lun纳德内心越不是滋味。
老头,我觉得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