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也许你可以考虑一段正常健康的情侣关系。
他的医生曾在电子邮件中这样告知于他。那是他在海外留学的时候结识的医生,出于保密的动机,这也成了他唯一的就医渠道。他每年会出国一趟,其余时间都在用邮件或视频沟通,但这样的问诊显然是治标不治本的,是一种聊胜于无的安慰剂。
医生在邮件里非常耐心地解释他这样建议的原因:一段健康的情侣关系可能会让你从身心上感到放松,摆脱自厌的情绪。你要去正视你自己的欲望,它并不肮脏,只是需要合理地平衡,找到一个可靠的伴侣求助是非常有效的手段,也会促使你自身产生更大的动力去改善调整。
贺时风那时只是平静地看完了这封英文邮件,随后关闭了网页。他知道医生大概率是对的,但对他而言连找寻伴侣的这一步都是难以踏出的。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绝不允许自己在另一半面前出现这样严重的缺陷,这对他自身来说无疑是一种无能的侮辱。更何况,又有什么样的人会容忍自己的伴侣在身体上的畸形、在性功能上的障碍,瘾症,且能保持一段“健康正常”的关系?
我做不到。贺时风心平气和地给自己判了死刑。我既无力缓解自身的症结,也不愿让他人在我身上耗费真心和时间。
直到楚染的出现打破了画地为牢的困局。楚染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在没有门也没有窗的房间里撕开了天花板的缝隙。一个性冷淡的女人,她的确不在乎一个男人在性爱上是否无能或是有性瘾这样尴尬的病症,她可以用非常自然平和的语气和自己交流病情,就好像他们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而他们在职场上多年相互搭档陪伴的默契也让他足够地信赖于她。
她开始代替他与医生产生更频繁的交流,无形中符合了医生对于那个人选的描述,医生在私下发给他的邮件中言辞恳切地建议他可以试着和她发展更深层的关系,这会对他的病情有极大的助力。
贺时风不想这样。这并不是说他不想与她更进一步的发展,喜欢楚染是在意料之内的事情,他从和楚染共事起就对这位得力的部下抱有十分的好感,只是那时他没有也不敢动过喜欢谁的念头,这份好感更多地转化为在事业和生活上对她的信任,楚染在公司的权限、所受的待遇都远大于秘书职位本身。
其实他原本也已打算给楚染换个位置,只是因为他的病情一时也离不开楚染,秘书的身份方便掩人耳目,这才一时耽搁了下来。而现在的她带给了他更多的安全感,更细致更体贴的关照,这并不只是因为她是一个性冷淡患者,而是来自楚染本身,他们长年累月沉淀下的默契、亲近、信任,在性关系的催化下,贺时风对楚染的好感很自然而然地转换成了男女之情。
所以他不想遵照他的建议。
如果他是一个更健康更完美的男人,那他一定会主动地追求她,Jing心准备每一次约会,把选择权留给楚染自己,而不是只会在她的身下放荡地呻yin喘息,蹭着她的手指就能高chao,像个yIn乱的怪物。
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表明自己的真心,这既不能让他喜欢的女人感到幸福,也会让她觉得不被尊重,仿佛他是为了治病而想要绑住她,把楚染当成一个治疗性瘾的工具。
但就算是这样,他也仍然在和她的性事中得到了片刻的满足和欢愉。这是他在往日的自渎中不曾体会到的东西。他可以用这样的片段欺骗自己,假装他们是为了爱情。他的身体也在下意识地控制自己的瘾症,只有和楚染做才会更快乐,所以其他的刺激就不再有那么强大的威力,让他可以忍住自己,也不再排斥在合适的时候释放。楚染宛如爱侣般的纵容,纵容他在她的车上感到兴奋,嗅到她的味道发sao流水,只靠磨蹭就能让废物鸡巴早早地泄Jing。
足够了。他告诫自己。你不可以,也没有资格贪图更多。
但当他撞见她的休假日是在同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仍然不可自制地感受到了一种扭曲的嫉妒。
贺时风本来就很少会看见非职业装扮的楚染,她平日里高挑的马尾披散下来,顶着一头蓬松的卷发,一身宽松的卫衣外套,踩着一双漂亮的黑色马丁靴,很酷也很靓。他正开车穿过闹市区打算返家,红绿灯途中看见站在路口的她,惊艳非常,也觉得巧得像天意,想开过去同她打声招呼,如果是在等车的话他还可以送她一程。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男人向她走去。楚染很自然地接过他手里递来的饮料,张嘴咬住吸管,那个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虽然她在下一秒就甩开了他,并毫不客气地敲了下他的后背,但不难看出他们的亲密。
也许是朋友,或者说大概率是朋友。他没见过她的手机里有任何可能有关男友的信息,她的各种社交平台也始终显示单身。但是他仍然嫉妒,嫉妒得快要喘不过气。他意识到原来他根本不能接受其他男人有接近她的可能。
他还是越界了。他原来仍然贪图她身边的位置,贪图能完全地拥有她,也完全地被她占有。
他嫉妒得要死了。不知道怎么把车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