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偌大的城里只有几人步行匆匆。
珠楼的吕妈妈从后门悄悄迎了一个壮汉进了后门,笑面如花,“甄大人这次又带来了什么好女?”
被称作甄大人的壮汉道,“什么大人,吕妈妈切勿再叫了,小子不过是跑腿。此次有要女带来,需得让吕妈妈掌掌眼。其余的么,便是破落户的小姐,不值得个些银子的。”
“是是,甄大人稍稍坐坐,不知此女什么来头?竟叫大人如此小心。“
甄倪小心斟量道,“是位官家小姐,从泰林庙会与家人走失的。我们的人一眼就认出身上的纹标了。”
“纹标?这位衣着还有纹标?”吕妈妈目瞪口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此人也太过大胆了些,有纹标的家族哪是什么官家小姐,那非得是侯郡家的小姐方可有的。
“可知道是哪家的小姐?怎么带到汴京来了?”
甄倪知道吕妈妈是明白了,压低了声音道,“是钟侯爷的庶女,排行十七。我们都打听了,并不受宠的一房,不然人可不得乖乖送回去么?听说其母貌美,却是个贱籍,在二太太手下讨生活的。这小女丢了三天了,连钟侯爷家告示都未贴出来,更未派大批人马寻找,可见一斑。”
吕妈妈心这才放回肚子里,钟侯爷的大名她在汴京的一个青楼妈妈便也是知道这位。
钟侯爷年轻时是远近闻名的花花公子哥,年纪大了更是纳妾收房包戏子。
自玄九年宗仁皇帝登基后,钟侯爷便退回了稽城当一方贵豪。
吕妈妈徒然变得激动起来,钟侯爷年轻时候可是闻名遐迩的俊俏公子哥,收的小妾都是貌美,不知这小丫头会如何美貌?
甄倪似看出吕妈妈心中所想,道,“此女虽才七岁有余,已见美貌之色,若是日后长成,定是红牌一般的人物。”
吕妈妈只是犹豫这丫头的身份,“这丫头已七岁有余,可会认字认名?”
甄倪微微笑道,“这吕妈妈定可放心,七岁稚儿知道个甚?妈妈的手段我们可是信得过的,待得此女长成,必定是妈妈的摇钱树。吕妈妈可曾想过,这位可是皇亲国戚,庶出的也是天胄之女,国色天香的人物。”
摇不摇钱树的吕妈妈可不敢定论,后面说的这些屁话便是想抬高身价往她要银子了。
吕妈妈心里大定,知道甄倪背靠大树,这丫头的身份只会真不会假,便心中有了主意,“你且带那丫头让我掌掌眼,我便知道这女值几枚金碇子。”
甄倪知道这位妈妈是同意了,“吕妈妈的眼光定不会错了,小丫头跟其他个姑娘处在一处,现在就领过来给您瞧瞧。”
吕妈妈面上不动声色,待几个小姑娘站在面前了,还是难掩失望的目光。
这次甄倪带来的五个姑娘,大多都有十几岁了,只有两个年龄稍小些。
年龄小的姑娘从小在楼里养着,便是可以伺候口味刁钻的客人,也没那么大的心气给自己赎身,是为上佳的。吕妈妈把目光转向三个稍大的姑娘,问道,“这三个丫头是有什么来头么。”
“没来头,这几个丫头基本都是只会女红,字也不识的。这个小丫头便是我跟你提起的了,” 甄倪指了指最小的丫头,身上换上了粗襟布衫,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正四处打量。吕妈妈心里暗暗忖夺,目光瞧向了另一个年龄小的丫头。
那个丫头瞧着是九、十岁的样子,瘦瘦巴巴,身材干瘦,小脸并不出众, 一双凤眼怯懦懦的看着吕妈妈。
吕妈妈瞧向甄倪,甄倪道,“这丫头是个贱籍的,被爹娘抓着卖的,女红认字是一窍不通。听说以前是伺候官家小姐的,爹娘把贱籍偷了又拿出来卖的,不是罪籍。这丫头乖觉的很,爹妈卖了便认。”
吕妈妈心里满意下来,心里拿定了主意,便道,“这次两个小丫头我便都留了,大些的么还是伺候些夫人小姐们体面些。”
甄倪抚掌,“吕妈妈是爽快人,那人我便留给妈妈了。您看?”
吕妈妈走向两个丫头,“三锭,你去帐房支便是了。”
甄倪起身谢道,“谢吕妈妈,小的便代东家谢过,下次有合适的定是先送到您这儿来的。”
吕妈妈睨了他一眼,笑道,“还不是左口袋流右口袋?”
吕妈妈寻了两个粗使妈妈领着两个丫头进了里院,吕妈妈看着两个丫头倒还乖觉,若是有跑的意思,她便是让她们知道知道厉害。
吕妈妈坐了上位,两个粗使妈妈跟着进了屋子,关了门,把着门口的样子活脱脱两个门神。
吕妈妈看着两个小丫头甚是满意,问道,“你们可知道自己的名字?”
年纪大一点的丫头十分乖觉,“奴婢爹娘起的贱名蓉儿,后来跟着小主子,赐名珠荷。”
吕妈妈满意的点头,“珠荷是个好名字,可惜这里叫珠楼,跟名字冲了。你若喜欢可以把珠字改了,明荷怎么样?”
明荷立刻谢过吕妈妈,吕妈妈把目光转向懵懵懂懂的小丫头问道,“你可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