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咋的,不高兴我来啊?阴着个大脸。”
老叔笑笑,说:“今个儿咋这闲着?”这就叫我赶紧整点菜。
“嗯,这还差不离。”川子舅叫我,说:“有大葱没?我这还带来点干豆腐呢。”
“有。”我说:“我叔最爱吃干豆腐了。”7 ~2 A2 p5 i7 m j- {6 d6 v" @
“再整点酱。”川子舅说:“干豆腐卷大葱,是越吃越冲。硬起来,钢钢的。哈哈哈。”
老叔把烟扔个川子舅说:“有点老丈人样儿,当着姑爷面,啥都说。”" x2 f4 C7 t/ `/ F4 d1 d( r3 n" S
“谁是我姑爷?全子?”川子舅点上烟,抽了一口,把洋火往桌子上一扔,跟老叔说:“咱都说好了,全子也是我儿子。你不知道?”他抻着脖子叫我,说:“儿子,你没跟你叔说啊?”( q4 a- ` ^/ Q, A
我在厨房炒着菜,说:“说了。说了。”* u# {7 L- ~3 j6 }4 H8 n' O0 S/ L) H
“好好好。”老叔也点上烟,说:“全子是你儿子我也高兴。”* d" O; j1 a; S" O
“看你,别生气嘛。”川子舅说:“那我儿子活呲拉地叫你老哥给我楞抢走了,该生气的是我呀。那你咋就不乐呵呢?”8 s% s/ |/ j4 u( W
老叔说:“我这不是挺好的嘛。”, y* L8 E( A5 u- h
“你快给我拉倒吧。”川子舅跟老叔说:“老哥啊,不是我说你。你不就去苏联转了一圈嘛。咋的,这就了不得了?你就成了大知识份子?就成了革命干部了?就打 你捐献了大卡车,也把厂子交了公,咋的,你还指望一辈子给你敲锣打鼓,一辈子给你披红挂绿呀。别的咱不说,你就说我在土匪窝子里遭的那罪,那是一般人能擎 受得了的吗?不是,可那也得他妈的挺啊。换你,咋的?你还不活了?你呀,我咋看你,你还是那个见酒就呲牙乐的关凤翔。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0 X' t7 j) Q2 G1 H J y- ^ ?
天啊,川子舅说的这是啥呀?土匪窝子那一出,老叔跟我,还有玉良都经着过,可不能这说老叔啊。我听川子舅这话说得有点冲,生怕老叔抗不住,这就赶紧端着炒好的菜搁桌上,紧着给川子舅使眼神儿。我跟川子舅说:“我叔可能是累的。从打厂子交了公,也没捞着好好歇歇。”
川子舅瞥了我一眼,说:“呆着你的。赶紧整菜去。”这就跟老叔说:“老哥,就咱俩这交情,我也不怕你跟我掉脸子。换个人,人家兴许还捧着你唠呢。我不,我 是看你这样,跟着着急,跟着上火。你说你总这的,给小全子整得鸡巴直麻爪。你说伪满那暂,你在监狱里,全子急得是火燎腚啊,我那麽擎着他,都拽不住他的 心,他是一个心眼儿地惦记着你,气得我他妈的直翻白眼儿,那也是白啊。你从监狱出来,没影儿了,全子满世界地找你,差点没鸡巴落毛病。这回你去苏联,一走 就是二年来的,全子是一封信接一封信地挂挂着你。你说有这麽个傻小子铁了心地搂着你,你还有啥不乐呵的呢?那咱不是图稀这口嘛……”# {# H; {* O4 [( t% k- F$ a# X* b
老叔不吱声,就是一个劲地抽烟。& E* `* t2 R G6 s4 p& y
川子舅还是说:“……这话我是不该说,可我还是说了。是,全子带俩崽子,熬扯你也有年头了。我这个老丈人呢,又他妈的不做脸。咳,要说俩崽子我也有份。那 你说说,我真要是把俩崽子给鸡巴整走,我到是能养活,可那不是抓你俩的脸嘛。老哥啊,叫你说说,我说的是不是掏心窝子的话?”
老叔说:“看你,说哪去了?”' N2 G% r8 A3 T9 ~, b4 ~
“你还真别跟我辄。”川子舅说:“就说阳历年,你刚从苏联回来那暂,瞅你乐得,跟个刚出洞房的新郎官似的。这也就放屁的工夫,还没出几个月呢,你瞅瞅你, 你自个儿照镜子瞅瞅你那小老样儿,花镜也卡上了,脑瓜子上也有白毛了。你这是咋的了呢?哦,不就去了趟锦州嘛,咋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呢?咋的,在锦州看上哪 个相好的了?嘿嘿。”
老叔就笑,说:“胡说八道。”
“嘿嘿。”川子舅也笑,他说:“我听全子叨咕,玉良那儿,小公母俩挺好的啊……”
哦天啊,这又要说玉良。你说我也是的,明明知道老叔是为了玉良上的火,可玉良的事又不能说。真跟川子舅说玉良的事,不又多了一个闹心的吗?再说了,我也明 白老叔的心思,玉良的事不好整,这跟川子舅挨斗那出还真不是一回事。你说,这压根儿就是个叫老叔张不开嘴说的事,我咋就跟川子舅瞎嘞嘞了呢?我跟川子舅说 了,川子舅能不着急吗?川子舅说了这一大堆,是没一句贴谱的,可那也是川子舅的一片心啊。你说这事叫我整的,整个一个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