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转了一圈,关上厨房门。回身,他拉把椅子,坐川子舅身边,搂住川子舅的大身板子,大脑瓜子蹭 着川子舅胡子拉茬的大腮帮子,说:“哥呀,咱不走,行不?啊!”说着,他又站起来指我鼻子说:“小全子,今个儿你真把你爹给我领走了,我恨你一辈子。”, {0 U ^! c& X) h6 W- Z4 V' @
我就笑。
“你瞅你。”川子舅拉大头坐下,说:“有话慢慢说呗。急哪门子啊?”
“哥。”大头坐下,跟川子舅说:“你真走,那就毁我了。”, b: H6 d8 c7 C
川子舅笑,他冲厨房那一仰头说:“跟她过,不挺好的吗?”
“你就别再难为我了。”大头说:“这几天这火上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说,那组织上的话,我能不听吗?这不,当着组织的面,我也跟小齐说好了,咱先试试 看,那两窝鸡崽子到一块堆儿,还得叼巴几天呢,何况俩大活人了。我就说,先不办结婚登记,吃、喝、住在我这都行,等真觉得合适了,再说。组织上也同意了, 他们说,我这人他们信得过,可就是一个姑娘家,在我那住了,要我对姑娘负责。”1 S: r8 q" @ O2 [, }
“你跟组织是这说。”川子舅说:“那你跟我也这说?”3 D& w" |7 Z4 { {& K3 A. ?
“哥呀。”大头说:“咱这麽说吧。咱哥俩是命中注定,就该这麽过。我呢还就粘上你了,你想甩了我,费点事。”
“师傅。”我说:“我爹他就等你这句话呢。”
第八节
等我再回家,你说这小材子,跟换了个人似的。不调皮了,也不缠着我了,是天天地给我打溜须,吃着饭也拿眼睛溜着我;我这刚吃完一碗饭,他赶紧站起来抢我饭 碗,给我去盛饭,整得我心里直没底儿。夜里睡觉我更加小心了,我打兑几个孩子躺下,就上老叔那屋自个儿睡。那天下半夜,我起夜回屋,忘了插门。睡得眯眯糊 糊地,就梦见在一个小河边,老叔跟我坐在草地那说话。好象还是在苏联,能听见手风琴声嘛。河对岸不远是工厂,树阴遮着要落下去的太阳。老叔看着缎子面似的 河水,说:“我还学了不少苏联歌呢。”
“是吗。”我缠着老叔说:“唱一个。唱一个。”
老叔就唱了个《山楂树》。# \& x. ~& X! l, q
我依在老叔怀里听。
老叔唱完了,他抱过我,亲我,也摸我鸡鸡,说:“想死了。”2 c4 X5 ] R: S
“这旮瘩真好。”我跟老叔说:“对了。老叔,大头要结婚了,是一个挺老胖的乡下姑娘。”/ c" g7 R3 w* P. Y {% C
老叔说:“那我也结婚,给你娶个苏联‘玛达姆’。”* e6 Y$ J/ | u/ ]0 l$ R4 f4 X3 A
“啥是‘玛达姆’?” 我知道“玛达姆”是俄语里姑娘的意思。我是故意问老叔。
老叔就笑,说:“大狗熊。”& C, f, v" n k# X
我扑倒老叔,骑老叔身上叫,说:“我看你就是大狗熊。”
老叔翻身压在我身上,扒着大嘴,说“那我就吃了你。”7 ^3 H6 o/ x) {! U" Y1 i
“叔。叔。”又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叫,不是我的声,也不是老叔的声。我睁眼看,我的天啊,是小材子,紧搂着我躺我身边,嘴贴着我腮帮子,小手撰着我鸡鸡。. v, P N7 S. Y
“醒醒。醒醒。”我推醒了小材子,说:“你这孩子,回你屋睡去。”6 J% j. J/ a" p0 U' l# G: ?" Q
“叔。”小材子还是抱着我不撒手。
我起身给小材子披上衣裳,撵他回去了。. L9 U3 J* A) w p, p4 @
过了年,老叔来信了,说他参观了苏联的工厂和集体农庄,也看了克里姆林宫,说他现在正在学习,一切都好,不用挂念。老叔还给孩子们寄来好几张苏联电影明星 画片。画片是挺好看,男的女的都有。我故意把画片扔桌子上,叫几个孩子自个儿挑,谁喜欢哪个,拿哪个。我看,栓子拿了一张演《乡村女教师》的那个女演员的 那张,这叫我心里挺高兴。小材子是哪个也没看上,他一张画片也没要,剩下几张全叫小雪划拉走了。7 r* M* I, `: K Y5 f P
十一之前,我正在班上写材料,川子舅来了个电话,说玉良来了,叫我赶紧回家,还说玉良急着要走。这个关玉良啊,总是跟急屁股猴似的,我说,我写完这个材料就回去。等写完材料,再给科长看完,都快四点了。我急急忙忙赶回家,川子舅说:“你咋才回来啊?”$ n4 M: w% ^. Q* `
我问:“玉良呢?”! z! @' C3 ^% L D; F# V, 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