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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还找老叔去。”
只有回老叔那了。我想，这大概就是我的命吧。
第十四节
年初三，天傍黑儿，我回到了老叔的工厂。9 s( W# A1 N# [
大老远儿，赵爷见是我，还逗我，说：“你这臭小子，咋这麽快就回来了？没跟媳妇多粘乎儿几天？”可能是看见了我胳膊上的黑布，他一愣神儿，说“咋的了？谁呀？”! ^; [% @) M% n
“赵爷，你看我也没给你带啥。”我给赵爷鞠了个躬。$ l" ]3 p1 E" U' a$ Q4 t1 n: z
赵爷拽住我，说：“家出事了？”
我点点头，回了自己的屋。! o, d# V6 R6 d9 b8 U( S0 d* F
赵爷拉我走，说：“这屋没烧火，先到赵爷那屋去。”
我说：“不了。”( A& L* u! n0 i
“你还没吃饭吧。”赵爷说着硬拉我去了他那屋。他放上炕桌跟我说：“你给我看着门，别动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f9 j5 A% N! \: O. S
不大功夫，赵爷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苞米面粥和两个粘豆包，还有一小碗咸菜。赵爷说：“再咋的也得吃饭。”, ^( w& P! D- I( n! X; U
我说：“赵爷，我真不想吃。”, ^5 e' S8 u f% z) j
赵爷说：“吃。”% _) c4 a* q( u: l
我强喝了半碗粥，就撩了筷儿。6 t) y6 f( @/ z5 ?2 V
赵爷说：“都给我吃了。”( ?2 O3 B% W9 H' i* t# v8 ~ l7 b
吃饭了，我把家里的事赵爷说了。
赵爷骂了一通日本子後，说：“世道乱啊，没准谁都会摊上点事。你这才四口，我那可是十九口子啊。咋地？你也不能跟着去啊。孩子，摊上事了，就得挺。”
赵爷的话，跟爹活着时说的一样。我是得挺，得挺。我爹说，挺过去，就精明了。7 B. B l) }2 K- |8 v
夜里，赵爷让我在他那存，说我那屋好几天没烧火了，跟冰窖似的，没法存人。我就抱了条被子过来，在赵爷炕上偎了一宿。
第二天早起，我问赵爷：“几号开工？”
赵爷说：“初六。”# q% s7 f0 i h t2 p& s6 ?
我说：“我得去我叔那看看，也该看看老婶。”
“应该去，应该去。”赵爷说：“打你走，你叔就念叨你，三十晚上来给我送吃喝儿，就说後悔没给你戴上个棉手闷子。初一来给我拜年，说也不知道你啥时回来。你叔啊，谁他都惦记。”, ~" a* o) V: y: m" A- y7 U6 O. i
一进老叔家门，还没等我说话，老叔抓住我的肩膀问：“咋的了？”
刚才在赵爷那，我还跟自个儿说，要挺住。可一见了老叔这咋就这麽难受呢，心都揪揪着。/ g- d9 i# i2 }$ j7 V
老叔看看我袖子上的黑布，说：“快跟老叔说，咋的了？”
我就那麽让老叔抓着，盯盯地瞅着老叔。$ g/ P5 Y& I, Q) X
老婶在一边说：“看你呀，大冷的天，你让孩子进屋再说呗。”
老叔搂着我的肩膀，把我拥进屋，让我坐在沙发上。他给我摘下围巾，说：“好全子，甭管出了啥事，有老叔呢。”& e- v2 `- {) [9 a3 y% [) {( y; a
老婶把愣在一边儿的妞妞领进了里屋。! t; s2 N* q# V" |1 q
我真的没挺住，眼泪慢慢地淌了下来。
老婶给我端来一杯热茶，说：“来，全子，先喝口水。”5 u8 `5 A3 `5 P6 ~* A9 r- z ?4 z
“老叔、老婶。”我看着他们说：“我爹、我妈、媳妇儿都没……没了……”
老叔啥也没说，就把我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老叔——”我拱在老叔的怀里，哭出了声……) {( k4 O- d5 m% p9 E; k
过了一会儿，我止住了哭声。看着老叔，我可怜巴巴地说：“老叔，我爹妈没了，啥都没了。”
“别胡说。”老叔搂着我肩膀说：“还有我、还有你老婶吗？你不想认我这个老叔了？”
老婶也说：“你和玉良那麽要好，这就是你的家。”, P0 z D6 q$ P! ^
老叔端起水杯，递到我嘴边说：“好全子，来，喝点水。”6 X% D9 J" z$ Z# {7 l' P" {
喝了口水，心里平静了点儿。我慢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