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江解释道:“我是想绣出两面颜色各异的绣作,这双面绣的针脚线路是整齐匀密了,可是颜色却是一样的,对我来说,可不就是失败之作嘛!”
尹小娘子愣住了,道:“在一块底料上,怎么可能绣出两面颜色不一样的绣作呢?这根本就办不到,曲姐姐怎么会有这么、这么……”
“你是想说我的想法天真、不切实际吧?”曲清江笑问。
尹小娘子尴尬地解释:“我没这意思,我就是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
曲清江并不生气,要知道在赵六月提起异色绣之前,她也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Jing湛高超的技艺。可她相信赵六月,也知道不管是做人还是刺绣,就该一直前进,否则迟早会被淘汰。
她微笑道:“正是因为不可思议,所以才值得去探索研究不是吗?”
尹小娘子对她既敬佩又崇拜:“等曲姐姐琢磨出来异色绣,曲姐姐的绣作必将名扬天下!我现在可得赶紧跟曲姐姐学习,到时候也能沾沾光,嘿嘿!”
曲清江没有她这么乐观,不过还是被她逗乐了。
尹小娘子找曲清江买了两幅绣了花鸟鱼虫的双面绣绣作,一幅送给县令之妻、她的婆婆,另外一幅则送给了县令之母。
她们十分喜爱这份礼物,到哪儿都随身携带,于是在官宦豪门女眷圈引起了小小的轰动,曲清江的“失败之作”也成为了抢手货,这一两年潜心绣的双面绣都被买走了,她的名声慢慢地便传到了邻县丰城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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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听说清江县有一位刺绣技艺堪比皇绣的绣娘,她绣出的双面绣Jing细入微、栩栩如生,一块手帕卖出了一千钱。咱们岳家的手帕都卖不出如此昂贵的价钱呢,那个绣娘算什么?还堪比皇绣,说这种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岳剪绒匆匆回家,向其父岳炎杰吐槽近来听到的传闻。
岳家开了几间专门刺绣的绣坊和铺子,不仅卖绣作,也教人刺绣,因挂着皇绣世家的招牌,所以生意一直都很不错。
但就算是这样,岳家最Jing美的手帕也不过值五百钱,所以岳剪绒觉得是有人故意拉踩皇绣来抬高自己的绣作价格。
岳炎杰问:“什么人这么不要脸?”
“不知道,清江县一个姓曲的。”岳剪绒撇撇嘴。
岳炎杰眉头一皱:“清江县,姓曲的?难道是她……”
“谁啊?”岳剪绒好奇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你那位嫁到清江县的堂姑?”
岳剪绒自然记得,要说她那位堂姑岳机杼在手指受伤嫁人之前,可是岳家前途最为光明,最有可能光耀门楣的人。可惜手指毁了之后,便成了籍籍无名之辈。
如今,她的亲姑姑岳揺纺才是岳家走得最远的皇绣绣娘!
“堂姑不是死了好些年了吗?”
岳炎杰道:“她死了,可她的女儿却将她的技艺学了七八成。”
“爹认为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绣女就是堂姑的女儿?”
岳炎节见她对曲清江一无所知,才想起岳曲两家已经很多年都没什么往来了。他道:“你去买一幅她的绣作回来,她是不是真的有堪比咱们家的水平,她的绣作又是不是值一千钱,看过绣作之后便能见分晓了。”
岳剪绒便通过别人买到了一把价值一千五百钱的团扇,上面绣着几条正在水中戏耍的鱼儿,每条鱼儿的颜色、形状都不一样,甚至连底端的水草都是能看出光影变化。
这对岳家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是一幅双面绣,也就是两面看起来一模一样,针脚线路都十分匀密,用色运针灵活,同一处的用线有粗有细,但粗细结合,使得上面的鱼儿看起来逼真生动。
岳炎杰看完也喟叹不已:“看来她真的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岳剪绒问:“她再厉害,能有姑姑厉害吗?”
岳炎杰摇摇头:“她的双面绣虽然Jing美,但你姑姑会十八种针法,她只会十五种,还是有一点差距的。”
“那当然,另外三种针法可是姑姑独创的,她怎么可能会呢!”
父女俩觉得曲清江暂时无法动摇岳家的皇绣地位,故而没有再理会她。
直到六月底,岳炎杰收到消息说文绣院的掌固洛春鸠回乡探亲,便准备邀请她到岳家的绣坊指导一下自家的绣女。
但洛春鸠探完亲后,没有接受他的邀请,反而直接去了清江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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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插播晚稻的农忙时节,家家户户都在热火朝天地抢种晚稻,曲家自然不会例外。
不过当初这些农活几乎都是赵长夏一个人干的,如今雇了几个短工帮忙,因此才三五日就将曲家的五十亩稻田的秧苗插播好了。
稻田的墒情有赵长夏的实验田监测,所以她近来的重心都在那几分瓜田上。
早前,赵长夏得到“瓜果实验田”的时候就开始学习和模拟种植瓜果,然后失败了好几次后,她终于较为全面地掌握了种植西瓜的技巧。
于是四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