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澜知道顾锦瑟对自己有利用的成分。但她如果不和顾锦瑟完全结为同盟,她在顾家后宅就完去没有倚仗了。
至少顾锦瑟的身后还有嫡母。
“好。”顾明澜掐紧了手里的云锦帕子,她低低的说:“只是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情,还希望姐姐记得,必要时也要为我和瑜哥儿说话。”
顾锦瑟一笑,“这是自然。”
***
申时,叶氏午睡才起身。
她穿了身黄色缠枝纹花罗交领右衽夹衫,宫里送来了几匹云锦披风,赐给顾府。老太太让她先挑。
“宫里赐下来的花样年年都一样。”叶氏爱美,Jing致的护甲划过那些布匹,叹道:“我都不知道该挑什么。”
“娘亲穿什么都是好看的,一样容光照人。”这时隔扇外头传来一阵甜甜的女音,笑着说。紧接着顾锦瑟便走了进来。
“锦瑟来了。”叶氏眼底便浮现了笑意,拉着女儿道:“正好过来帮娘掌掌眼。我等会儿让人也给你打几匹披风。”
“娘——”顾锦瑟撒娇,给叶氏沏了一壶茶。
这时外头的崔嬷嬷进来回,说六小姐顾明澜来给夫人请安了。
叶氏眉心一挑,“她来做什么?”
顾明澜是在她跟前和锦瑟一起长大的,多多少少也有些情分。但她的生母房氏,竟然将顾家的亲生血脉送给了人贩子!
这叫她断断不能容忍!
现在房氏被逼自尽,她只觉得晦气!
“娘。”顾锦瑟趴在攒金丝的软垫上,娇娇一笑道:“房氏是房氏,明澜是明澜。明澜跟我一同长大的。娘亲难道还不了解明澜?明澜早就跟房氏划清界限了。”
看见锦瑟如此说,叶氏也就叹了一口气,说:“让她进来吧。”
顾明澜走进来,袅袅行礼了一礼。低声道:“……女儿明澜,给母亲请安。”
叶氏看她一眼,“不是告诉过你了,不必来我跟前了。”
顾明澜却红着眼睛道:“女儿……女儿思念母亲。五姐姐有几个哥哥疼,女儿就只有母亲一人了。”
叶氏一提到顾瑾棠便觉得心情复杂,她皱皱眉说:“顾瑾棠是顾瑾棠。你跟她比做什么?”
顾明澜听闻后强忍着泪水,望着叶氏道:“母亲不让比,女儿不敢比。只是五姐姐最近脚崴了,二哥哥也被罚了抄书。女儿这才想起了,在母亲跟前多嘴了一句。求母亲恕罪!”
叶氏不由得眉心一挑,“棠姐儿脚崴了?桁哥儿被罚抄书,这是怎么回事?”
顾明澜就抹了眼泪道:“母亲,是这样的……您知道,五姐姐素来是贪玩的性子,前几日又央求要跟着二哥哥出去玩。谁知五姐姐又是个不谨慎的,在大街上崴了脚,许多人都瞧见了。”
“……非但如此。大哥还觉得是二哥的错,罚二哥抄了一百遍兵法……我上回见二哥,只觉得二哥的眼睛都熬红了。”
果不其然,叶氏的脸色一寸一寸变得难看起来。
“真是冤孽!”叶氏一巴掌拍到了软垫上,“她非但出去抛头露面!还叫桁哥儿替他承担罪责!我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冤孽……”
顾锦瑟不由垂着眼低低的一笑。
“娘亲……”顾锦瑟预备劝劝,柔声说:“不管顾瑾棠如何,但如今哥哥们都宠着顾瑾棠,若是您贸然去说,岂不是让您和哥哥的态度又恶化了。”
叶氏脸色发白,“他们是我十月怀胎生出来的孩子,难道我还不能管教了吗。”
顾锦瑟眼睫颤颤,“女儿只是担心娘亲而已。”
***
叶氏带着嬷嬷们便去了顾予桁的长乐轩。
只见顾予桁在书房内,身穿鹦哥绿杭绸直裰,坐在桌案跟前,还在抄写兵法,眼底有乌青。
而他的左手边厚厚一叠,显然是已经抄写完毕的。
叶氏只觉得胸口堵住了,顾予桁素日里不是最混不吝最桀骜的一个嫡子,她说什么他都左耳进右耳耳出的,现在这一回却这么听大哥的话。
真真把一百遍兵法给抄写完了。
她沉沉道:“你可是因为带了棠姐儿出去,被大哥罚抄的兵法?”
顾予桁没想到母亲来了,淡淡垂了眼,坐直了身子道:“这的确是儿子的错,大哥罚的该。”
叶氏重重的指了指顾予桁的额心,“的确是该罚!你怎么这么糊涂!棠姐儿让你带她出去你就带了?她出了什么事,却还要你担着!”
顾予桁眸光一闪,他的脸色难看下来:“母亲是不是听了不该听的话?这又不关棠棠的事。”
叶氏顿时怒火攻心,吩咐嬷嬷,“叫上寒哥儿,我们一起去棠姐儿的永安院!我倒要看看,她整日做的是些什么事!”
顾予桁皱眉,担心母亲在棠棠那乱来,就紧跟了上去。
而在永安院内,周夫人正在和顾瑾棠一起料理院子里的下人。
顾瑾棠搬到永安院以后,院子里的下人骤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