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抬手凭空画了个圈, 一面圆形水镜骤然出现, 并唰地一下飘到林海身前。
陆稹低头继续炼药, “许你顾影自怜一刻钟。”
林海哈哈大笑。
等他笑完, 陆稹漫不经心道,“你养回来了。四十好几的人了, 瞧着也就三十出头, 长得又美, ”说到这里, 她抬起头望着林海,“说实话,你魂魄比我家那位长得还好, 我家那位是大修士,境界比我更高。因为你的相貌, 我俩还略有分歧了一下……”才怪咧。
林海轻咳一声,爽在心里,“这……多不好意思。”
陆稹笑道:“赞美你这样的人物,又不亏心,再说你现在成了我的‘金主’……不商业吹捧一下我心里也过不去。”
林海又是一阵“哈哈哈”,末了才道,“我该谢陆先生的,只是再造之恩,不好整日里挂在嘴边。先生但有吩咐,在所不辞,不仅这一世如此,下辈子照样作数。”
这个承诺就很有诚意了。陆稹和林海相视而笑,开始了新一轮的商业互吹。
却说林海在听说陆稹炼制了大量药品只为刷功德声望之后,立即自掏腰包各买了一半——他倒是想全包,可惜陆稹不让。
虽然林海对她无比信任,但她还是非常有职业Cao守地当众展示了一下她药膏的效用。
在十两银子的厚赏之下,林家的一个小厮站出来,咬着牙在自己胳膊上划了道大口子,伤口狰狞,登时血流如注。
陆稹还笑说,“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话音未落,随手一扣,把半罐子药膏都糊到了小伙子的伤口上。
药到血止。
足有十好几口子的厅堂立时鸦雀无声,林海都稍微瞪大了点儿眼睛。
小伙子则看看自己的伤口,呆呆地道,“都不怎么疼了……”之后,包扎好伤口,这小伙子怀揣着十两赏银,捧着陆稹白送的三罐药膏,笑得露了半口白牙。
林海当着陆稹的面儿,明令负责此事的大管事在林家的店面按照原价销售——陆稹让了利,但加上人力仓储和物流成本,林家售卖药膏和成药,依旧稍微赔点本儿。不过亏钱没关系,赚功德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林海再次休沐,他又跑来讨清净了。
陆稹道:“过几日我这里要开业,”那笑起来一口白牙的小伙子已经伤愈,正在厅堂里理货,“你要清闲得去后面的屋子,正好帮我盯着点儿。”后面不仅有书房卧室工作间还是存放药材的库房。林家负责送货的掌柜们,不管是来送药材的,还是来拉成药的,都是在库房那里交接。
林海答应得痛快,“成。”
等前面的厅堂收拾妥当,闲杂人等先后告退,只剩陆稹和林海的时候,陆稹又一抬手,一道硕大的水镜瞬间成型,镜子里展示的是贾琏的动向——这位荣府长房实际上的大公子还在孜孜不倦地打探他姑父续弦的消息。
陆稹看了就笑,“这小伙子挺乐观挺活泼的。”
抛开那些许的迁怒,林海也不讨厌贾琏这个便宜侄儿,有一说一,“他不下作,又知道上进,搁在荣府,算很不错了。”
在扬州城,贾琏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过不了夜,就是当天就能传进林海的耳朵。
陆稹看了水镜里的贾琏片刻,又默默算了算,出言提醒道,“宝玉有根脚,若非不得已,你不要直接对他出手。至于贾琏,他身上薄有功德,而且荣府剩下的祖荫大半都在他身上,小半在贾兰那儿。”宝玉有警幻仙子亲自提点,都毫无醒悟,依旧沉迷温柔乡,荣府祖荫最早放弃的就是他。
提到贾兰,她顺口多说了点儿,正好给林海科普功德气运知识,“你上辈子那时候,荣府败落,贾兰未受多少牵连,凭着他自己的才学和祖荫得以在弱冠之年高中。不过这位才子得志后,不管是他真心也这么想还是受了母亲的撺掇,觉得亲人可恶,对亲人几乎不闻不问,于是他身上的祖荫在短时间内散了个干净,他就落了个早夭的结局。”
林海点了点头,“兰哥儿……忒薄情了些。”
陆稹道:“贾兰让他母亲教得太凉薄了。他的长辈们待他是不如宝玉,可也是锦衣玉食地长大。荣府败落后,又不用他把长辈们当祖宗一样供起来,只要提供基本的庇护即可,但他愣是没做到。荣府的祖荫自然会迅速放弃他。”
林海就问:“李氏和王氏倒也是半斤八两了,”这说的是李纨和王熙凤,“这二位下辈子能托生成人?”
“能。但这辈子欠了功德,下辈子注定吃土。”
林海又点了头,作为魂魄能美过大修士的奇人,他必定有独特的视角,“我岳父和他父亲两代就能给子孙留下如此丰厚的祖荫,那我家呢?难不成都用来保证不绝后了?”
陆稹默默推算了一下,给出了无可置疑的答案,“对。”
林海脑子转得飞快,“我家的祖荫早用完了啊……能再有儿女,原来全是靠先生贴补的气运功德。”说完,他拱了拱手,“谢了。”
陆稹就调侃道:“那你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