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凌容与微微颔首,接过话来:“殿下,我乃圭泠界凌容与,与燕顾怀都是出泉宫的弟子,他是我的道侣,请让我见他一面。若圭泠界中人有所冒犯之处,我愿代凌家施以惩处。”
阿和华站在大殿之中,垂眸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少年。
他也姓凌,容貌分明与那夜打伤燕顾怀的圭泠界峰主凌濯清如一个模子刻出一般,连那股矜傲的气势都一模一样。
可他不过是结丹期的修为,脖子上还有两道血痕,面色微白地昂着头,看上去像是一个惶急已极却还在虚张声势的小公子。
看样子,甚至完全不知道打伤燕顾怀的是谁,也不知道昨夜那一场大战……
阿和华与他对视片刻:“我怎知你所说不是谎话?”
凌容与道:“只要让我与燕顾怀相见,他自会告诉你们。”
“可是……燕大哥一直都昏迷不醒,”阿苏夜难掩忧色地咬着唇,“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了,甚至试图入梦唤醒他,可却进不去……”
“我能。”凌容与抬眸看向阿和华,“我能入他的梦,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所言非虚?”
燕顾怀昨夜被凌濯清的九重天印重伤坠天之后,阿苏夜及时冲上去救了他,将他安置在宫中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命许多侍女看护,又亲自熬药疗伤,可惜始终没能将他唤醒。
凌容与跟着阿和华与阿苏夜走进那岩洞,抬眸便见燕顾怀紧闭着眼,面无血色地躺在靠窗一侧的榻上,霎时脸色一变,越过二人,疾步冲了过去,失声道:“燕顾怀!”
他的身上布满了细小的血痕,像是被一个不成功的复原术复原后的瓷杯,就连脸上也有许多伤痕,看上去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
笨蛋燕顾怀!不过几日不见,就将自己弄成这样!
凌容与面色惨白,死死盯着那些伤口,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心中酸涩又震怒,仿佛也有这样细密的伤口爬满整个心脏——他定要杀了那个伤他的人!
阿苏夜忍不住道: “他是被你们圭泠界的九重天印所伤,你……你可有救治之法?”
凌容与愣了一瞬,回眸瞪她:“怎么可能?”
阿苏夜嘟囔道:“所有人都看见了,是凌濯清下的手……”
凌濯清……他的太爷爷。
凌容与闭了闭眼,脑中一白:怎么回事?!他的太爷爷早在百年之前——
百年之前?
电光火石间,他忽的明白了过来,倏地睁眼看向阿苏夜与阿和华——他们,也是百年之前的人么?
……死去之人不可能真正伤到活着的人,除非一切只是他心中的幻象。
燕顾怀未必是真的受伤,或许只不过是困在了受伤的意识之中,故而不肯醒来。
阿和华看着他的神色,眼中的怀疑已去了大半,却仍道:“你不是要证明么?”
凌容与收回望向二人的目光,回眸看着燕顾怀,接着便俯下身轻轻将人搂入怀中,在他额间落下一吻——乖乖开门,这次换我来叫醒你。
一阵微光从他亲吻的额间亮起,转眼间,两人相拥的身体被一片光芒笼罩,化作一道模糊交缠的影子。
—————————————
燕顾怀的梦境出离的诡异。
凌容与站在一大片高入云霄的石林前,努力仰头才能看清狭窄的天空。
空中乌云密布,下着一场暴雨,地上全是泥泞。许多形状怪异的五色盒子在他身侧刷刷地飘来荡去,溅起一地的积水。
凌容与抬眸四顾,四周穿着奇异的人撑着伞飞快地跑过,化作一片模糊。
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愣了一会儿,眼花缭乱地看着眼前奇异的梦境,举步不定,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
……梦境之中,世间一切皆由梦者之魂念而始,因此四周景致愈明晰,离其灵魄愈近。
魏子宣师父的声音忽在脑海中响起,凌容与心中一定,朝着一片朦胧的大雨中略为光亮之处而去,沿路万分好奇地看着四周各种奇形怪状之物,因念着燕顾怀重伤不醒之事,方才忍着没停下细看。即便如此,他脑中飞速转动着,已明白“石林”乃是高耸入云的石楼,那些速度极快的东西约莫是飞行器。
没走多远,雨便停了,天空中一道光落在街角一个安静的院落。比起那些高耸入云的石楼,这院子里的房子矮得多,上面爬满了藤蔓,看上去老旧又萧条,地面上坑坑洼洼,泥泞之中还有各色不明之物,看上去极为肮脏。
他拢了拢眉,心中忽的闪过一个念头——燕顾怀莫不是梦见人间的景象?他从没去过人间,此处似乎与书中所写不甚相同……不知燕顾怀在人间时是什么样子?
他心中忽涌起一种意外挖到宝藏的惊喜之感,眸光一动,迫不及待地踩了过去。
院落不大,转过院墙,便听见一阵欢快的歌声,唱的什么难以听清,他疾步走过去,便见院中树下有一群欢笑打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