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与愣了一瞬,忽转头望向那块沙石间的玉符——玉符之上,卍字印也发出了金光!
他脑中灵光一闪,疾步上前,猛地将六面印印在了玉符之上,霎时间光芒大盛,眼前又出现了那日吞没顾怀的黑洞,而他紧紧捏着六面印,竟没再被玉符排斥,而是被漩涡中的吸力疯狂地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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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容与睁开眼时,四周是一片茫茫的沙漠,一轮红日照耀在沙漠之上,热得人几乎要昏过去。
他舔了舔唇,眯眼环顾了一圈,向着远处一座城池的轮廓御剑而去。
菩提灵界与他在记载里所读到的世界全然不同。
他记得书中所写,菩提灵界乃是天地钟灵毓秀之所在,每一个地方都充满了生气,遍野仙花,满山仙草,仙林中是各种奇妙的祥瑞之物。
可眼前的菩提灵界却是如此荒凉。
他想起六界入侵,菩提灵界自毁之事,眸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之色。
天空是纯粹的蓝,一丝云也没有,阳光热烈得可怕。
在这样的环境里御剑是件极难受的事,凌容与想了想,从乾坤袋里摸出了自己做的那把伞。这把伞的伞面已被顾怀重新画过,变成了两只依偎在一起的小娃娃。他虽不知什么是Q版,也觉得煞是可爱,因此虽说嘴上嫌弃幼稚,却没叫燕顾怀重画。此时他用力戳了戳那只穿着青衫的小顾怀,看着他脸一垮,转身躲在了白衣小容与的背后。于是自己跟自己互瞪了一会儿,方心情愉悦地撑开了伞。
苍茫的荒漠里一个人影也看不见,有时他分明觉得已离城池不远,却又不论如何都不能再靠近一丝一毫,有时他又忍不住怀疑燕顾怀是否真的会在前方的城池里,还是自己其实越飞越远?
黄昏之时,他几乎从剑上栽下去的时候,才终于飞到了城门前。
这座城池仿佛整个从岩石上雕刻而成,高大的城门像是一块座山壁。城门上有许多守城的士兵。城门口业已戒严,守城之军严格地检查着来往之人,要他们拿出什么东西,拿不出的都被守卫带走了。
凌容与收起了伞,站在人群之后远远瞧了几眼,暗觉不妙,转身想走,刚一动,已被两个身形高大的守卫堵住了去路。
“……”凌容与张了张口,还未想出对策,便听一人惊怒交加地叫道:“快来人!我抓到一个圭泠界的人!”
凌容与微一拢眉——他们怎么知道自己是圭泠界的人?燕顾怀会不会也被带走了?
很快,他便被那几个守卫用刀剑架着往城中带去。
“老实点!”
凌容与看了眼脖子下寒光逼人的刀剑,又观察了一番那几个守卫的境界,识时务地忍住了反抗的意图,眼眸转了转,看向城内的景象。
这里并没有什么成形的建筑,所有人居住的房屋,都像是一个个岩石上的洞xue一般。尽头有一座巨大的宏伟的宫殿,也是自岩石上雕刻出一般。
这他倒并不觉得意外。
菩提灵界中一切都是天赐,就连建筑也都浑然天成,非人力所筑,宫殿是在琉璃色的晶壁上天然长出,民众也都亲近天地,住在云雾缭绕的仙山洞xue之中,吸收日月灵气,草木Jing魄。
这样的地方一旦灵气被毁,自然会便成这样一幅荒凉的景象。
但他颇为奇怪的是城中的气氛,家家关门闭户,偶有几个人在街上飞奔而过,脸上都是一派惶然之色,就好像……风雨将至,大战前夕一般。
可是,此时菩提灵界陨落已百年之久,也不过是自己与燕顾怀二人闯进来罢了,至于这样惶惶不安么?
正疑惑间,却听一押送自己的守卫愤愤然似压抑不住怒火般脱口道:“你们圭泠界的鼠辈究竟躲在何处!我警告你,若你不肯如实招供,我们一定会杀了你为燕顾怀兄弟报仇!”
凌容与浑身一震,面色刷白地停下了脚步,眸光凌厉地扫过去:“你说,为谁报仇?”
“你们圭泠界的人卑鄙无耻!”守卫们纷纷义愤填膺地瞪来,七嘴八舌地发泄怒火,“你还敢问?”“若不是你们的人偷袭,燕兄弟怎会身受重伤!”
身受重伤?!
群情激愤间,凌容与的脖子上已被刀剑划出了几道血痕,他站在原地,仿佛毫无所觉,只觉几人的声音化作一团模糊的嗡鸣,一个字都听不清楚,令人心中一片沸腾的焦灼,半晌,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人卡着脖子,艰难地维持在一条沉稳的线上:“……燕顾怀人呢?我要见他。”
“你还想对燕兄弟做什么!”众守卫满脸怒火,恨不得咬掉他的血rou一般。
“我是他道侣!”凌容与厉喝一声,抬手处一圈冷色的光芒炸开,刀剑砰地齐声断裂。他转过身,紧攥着拳,咬牙冷声道:“带我去见他!”
几个守卫面色铁青地释放出涅槃期的威压:“你胡说!”“找死!”
凌容与咽下一口血,努力挺直背脊,抬眸对众人怒目而视,手中已默默捏上了须弥戒。
“等等!”一个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