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完全没有看到他,仍旧十分慵懒地盘在那里,三只脑袋都向着天空,还惬意地甩了甩尾巴。
“……”顾怀不忍直视地转过眼,背心又是一凉——不远处的草地上,另一只不知是什么的怪物张开了蝙蝠一样的翅膀,正腾空而起,那对翅膀连起来有十米长,中间的身子却是细长的条状,飞到空中时双翅猛地一收,接着那根长条就子弹一样旋转着狠狠朝他所在之处坠了下来!顾坏吓得往后一跳,猛地坐倒在地。那长棍原来是个四棱柱,四棱皆带刃,银光闪烁地噌地一声狠狠没入土中,接着便听地下轰然震动,方圆十米的地皮都抖动起来。
顾怀连滚带爬地跑出去,便见那一整块地都碎裂开来,那根长棍在地底展开双翅,绞出了一片大洞,然后就收起翅膀,很开心似得像个陀螺一样转了起来。
“……”
神经病人的世界你不懂。
顾怀无言以对,爬起来往远处比较安静的地方走——一路有许多奇花异草,五颜六色的晶石,接着他就遇见了长得像蜘蛛,但比蜘蛛还要多许多只脚,并且每只脚都是尖刃的怪物,浑身覆盖着鳞甲,四面虎头分别喷水火雷电的怪兽,以及一只开屏的时候银羽飞射,犀利得像是一场箭雨,极漂亮的银色孔雀。
他们十分惬意地在晚风中踱步,仿佛都在欣赏这暮色四合的荒野。
顾怀抱头逃窜,心灵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恐惧万分地想着如果自己在别人梦里被怪兽吃掉会怎么样?俞夫子和魏师父说过吗?
接着就慌乱地一头撞在一个人身上。
顾怀还没抬头先惊恐地连退几步,抬头看时却是一个很眼熟却叫不出名字来的人,旁边还有三个,和他一起傻乎乎毫无反应地盯着天空。
正是凌容与的四大跟班。
顾怀松了口气,悻悻地想,凌容与对这四个人倒是很好,走哪都带着不说,做梦也有份。
正想着,便瞧见了前面山坡下的人。
凌容与难得如此安静地半躺在那里,手肘撑地,也正抬头看着天空。从后面看过去只能瞧见仰起的头上一段眉骨,一截鼻梁,带笑的唇,还有刀削的下颔。半束的长发垂在草地上,显得随性又风流。
顾怀下意识屏住呼吸,顺着他目光抬眸看去——万籁无声,瑰丽明净的天空中,悠悠地,游过了一群细长的,半透明的鱼。
那景致真是奇幻又美妙。
一阵暖风拂过,顾怀回过神来,心中震撼得无以复加,那一瞬间,他仿佛窥见一个绚丽而孤寂,喧嚣又安静的灵魂。
“快看呐!”凌容与似乎也看见了那些鱼,兴高采烈地转过头,神采飞扬的笑容却在触见那几个跟班无动于衷的表情时微微一滞,接着又若无其事地回过头去,有些失落地抬头看着天空,低声喃喃,“多好看啊。”
顾怀心底一片柔软,忍不住应和:“是啊。”
接着就见凌容与神色一凛,警觉地起身回头,挑眉看过来:“……是你?”
“……”顾怀只来得及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就见他身后的景致轰然坍塌,自己眼前一黑,仿佛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猛地后退一步,再睁眼时已回到了水潭石台上。
凌容与在塌上睁着眼瞪他。
顾怀心有余悸地别开眼,知道这眼神的意思是小坏蛋又要迁怒于人地搞事情了,分明是自己躺上来的,怎么能怪别人真的闯入梦境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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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中人已经欢呼了起来:“顾怀,你成功了!”“快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山殿的弟子也叫:“段崎,你先入梦的!你先说!”
段崎先瞧一眼顾怀,见他含笑看过来,便又低头瞧了一眼司空磬,见他一脸坦然,毫不介怀的样子,方道:“司空师兄的梦中有一条大河,波涛汹涌。师兄在河的一边,朝远处走,大漠百里,艳阳高照,风景壮丽。而河的另一边却是深夜,无星无月,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一片漆黑,只有深宫中一个宫殿里燃着一点灯火。我叫了师兄一声,师兄看我一眼,就醒了过来。”
顾怀心道,司空磬是个离开皇宫独自修仙的皇子,这梦境倒也合情合理。
俞夫子含笑点点头:“谁来解?”
凌容与探出半个身子,满脸兴致:“我来!”
“……”俞夫子笑着无视了他,目光转向下面。
“我来试试。”楼小约站起来,一边说,一边翻动手中的书册, “此梦大吉。梦出宫墙者,有才德之兆。梦沿河而行,有上下求索,问道之念;梦烛,吉。光辉明显之象。君相梦之,明照万里……意思是说,司空师兄行于求仙问道之路,前途光明,终必成为才德兼备之人。”
“你那是唬弄人的解法。”凌容与嗤笑一声,抢道,“依我看,这梦分明是说你的师兄离家远走,家中的一切却像噩梦一般如影随形,即便在心中与其一刀两断,却又分明不能真正忘怀,尤其是那宫中一点灯火,你师兄下意识觉得有人在家中等着自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