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晓亮出生于一个富裕家庭,父亲是做生意的, 母亲是当时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大学毕业后嫁给父亲,为了照顾哥哥和他, 甘愿放弃金融师的工作在家贤妻良母。
哥哥生得俊俏风流,继承了父亲的商业头脑,为人圆滑世故,他虽然和哥哥长得很像, 却从小不爱说话,总是埋头学业,父亲常常对他失望摇头,骂他“书呆子”, 只有母亲会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脑袋, 鼓励他好好学习, 期望他能够完成自己年轻时的梦想。
父亲生意做得出色,在外包养了情人, 他常常看到母亲以泪洗面,转眼又容光焕发地买了一堆金银细软和名牌包包。
为此潘晓亮一度认为, 母亲之所以嫁给父亲是看上了他的钱,为满足她那泡沫般不断膨胀的虚荣心。
哥哥有个交往多年的女朋友,他自第一眼就觉得这女人很茶, 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能和她爱得死去活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他常常思考爱情之于一个人的意义, 在经过一套缜密的计算后他发现, 爱情不存在任何价值,感情终将被金钱、家庭和社会关系折损耗尽。
在他中考那年, 家里遭遇无妄之灾。
父亲被公司财务总监设局算计,被投入牢狱。
母亲出于金融专业的敏感,提前和父亲办理了离婚手续,由此筑起一道财务防火墙,让他们不至于受到债务牵连。
父亲流泪答应。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父亲落泪,那也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到父亲深沉的爱意。
然而,母亲偷偷积攒下来的可怜积蓄被哥哥女友盯上了,她以结婚为理由,逼着哥哥下聘金、买首饰,却在订婚第二天携钱款细软人间蒸发。
失去了积蓄和经济来源,一家人从此过上了极度贫困的生活。
后来,父亲在狱中自杀,哥哥于某个深夜离家出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而妈妈自此郁郁寡欢,像是被抽离了灵魂的空洞躯壳,失去了人类本该拥有的血ye色彩。
潘晓亮就是在这样的情景和心境下,考上了大学,认识了赵东屿。
他亲眼见证了赵东屿从富家少爷到落魄少年的转变,就和他一样。
他们的经历太像了,让他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想法。
可是他们又很不一样,因为赵东屿的身边有何羽茜,让他还保持有对爱的坚信。
做朋友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告诉过赵东屿他有多么羡慕,而这种情绪又逐渐演变成嫉妒。
所以,当方易达问他“赵东屿的软肋是什么”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何羽茜”无意的失言或故意的教唆?
答案很明显,只不过是他不愿承认罢了。——线索中断,就像珍藏多年却又断了线的珍珠项链,散落一地的珠子被命运的轮盘碾压成粉,在风里扬了,没了。
悲愤、怅然的情绪在胸腔满溢,赵东屿的耳膜传来大海汹涌拍打海岸的咆哮。
他忽然软弱成了孩子,渴望在爱人的怀抱撒娇。
赵东屿打开家门,屋子里静悄悄的,于是心里的失落又加深了一层。
打开冰箱,置物架上空无一物,只有一瓶科罗娜孤零零地躺在里面。
用起子撬开瓶盖,金黄透亮的ye体在倒入玻璃杯的刹那漾起绵密的泡沫。
大口喝下去,冰凉入心,抑下了些许不如意。
空腹的原因,赵东屿很快感受到胃部疼痛的报复,他捂着肚子躺倒在沙发上,蜷缩成了一颗虾子。
屋内的暗门“吱呀”打开,赵东屿半梦半醒地想,是谁?
心里有隐隐期待,却又怕期待落空带来更深的失望。
拖鞋踩地的声音很小,由远及近,传来轻轻柔柔的呼唤:
“东子?”
来自她的专属称号,心里忽然暖融融的。
赵东屿支撑着坐起来,朝她懒懒地笑。
她的手覆上他的额头,摸到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
看他脸色很难看,哪怕笑容都藏不住的疲惫。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可以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香气,他张开怀抱,轻轻地搂住她的腰,像小孩子撒娇似地说:
“没事,就想抱一下。”
窗外的黄浦江船只穿梭,一派繁荣。
阳光在屋内洒下斑驳光影,欲说还休。
何羽茜看到茶几上喝剩下的半杯啤酒,杯壁流下冰冷的水珠,想来是喝凉的坏着肚子了,于是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就像在安慰一个不懂事的小孩那样:
“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
我给你煮碗面去。”
赵东屿耍赖不肯松手,何羽茜像小时候一样作势去挠他痒痒,趁空档从他怀里逃出来,留下某人嘟着嘴做委屈状。
“好啦好啦,我先给你做点东西吃。”
何羽茜笑着系上围裙,在灶台前忙碌了起来,赵东屿目不转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