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妈——”“茜茜啊,最近你都好吗?
工作忙不忙啊?”
“我都好,最近刚接手了一个剧本,我是组长呢。”
何羽茜不无骄傲地说,大概只有在妈妈面前,才可以这般自然地小小炫耀一番。
可惜妈妈向来吝惜表扬,“那你要努力哦,把工作干干好,当然一切还是要以身体为重,最近腿还经常疼吗?”
截肢后的幻肢痛,痛得惨烈,亲眼看到女儿疼得发颤呻~yin,当妈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不怎么疼了,你放心啊。”
何羽茜攥着手机的掌心渗着汗,她总是这样,如果说了谎就会掌心冒汗。
“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从来不和我们说。”
何母心里发涩,当年出了那样大的事故,只觉得天塌了一般,天天以泪洗面,倒是女儿反过来安慰她。——还好当年没听你的话去练跆拳道,不然空练一身功夫也白费了。——失了一条腿而已,人家杨过断臂还不是照样当大侠啊。——妈你放心,我就不信命运还能压垮我。
出事后,女儿执意不让他们和赵东屿联系,她明白小女孩脆弱的自尊心,便让她爸出面,和那头急的焦头烂额的小赵随便扯了个谎。
待在法国短暂的调养回国后,女儿又执意留在沪市工作,当时她劝得都发脾气了,毕竟女儿这种情况还是靠在自己身边方便照顾,但小丫头就是一根筋不松口。
这么些年过去了,女儿独自一人在沪市闯荡,当妈的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可是夫妻俩都还没有退休,只能望洋兴叹。
“丫头啊,你魏姨不是有个亲戚在沪市吗?
听说那个亲戚家儿子和你差不多大,在国企上班,各方面条件都挺不错的,你空了和人家见一面。”
何母近来一直Cao心着女儿的婚姻大事,奈何“咸吃萝卜淡Cao心”当事人一点不在急的,相反自从当年那场事故发生之后,女儿就没有正儿八经地谈过一场恋爱,颇有一种要孤独终老的意味。
孤独终老是铁定不行的,女儿身体这状况摆在这儿,身边总得有个人帮衬着,好代替父母之责照顾她的后半生吧。
“妈,我不想……”
话还没来得及有说出几个字,就被电话那端呛断。
“不想什么不想,就是去吃个饭,哪怕交个朋友也好。
就这么说定了啊,我把那个男孩儿的微信推给你,你今晚就给我加上好友。”
电话戛然而止,耳边呈现出死一般的沉寂。
没过一会儿,母亲就推来一张名片,头像是一片浑浊的黑色,让人看了毛骨悚然。
这人心理没问题吧?
不然怎么会同意和一个截肢的女孩儿相亲?
何羽茜深深地叹了口气,果然自己也加入了百万相亲大军。
相亲这种事情吧,有一就有二,一旦她松口应下,等待她的将会是再三再四的狂轰滥炸。
光想想就头疼呢。
鬼使神差的,她把页面又切换到了通话界面。
上下翻滚着一则则通话,好不容易才翻到赵东屿的名字,日期显示还是一周前,那个被跟踪的恐怖夜晚,那个缠绵悱恻的心动夜晚。
什么嘛,竟然连通电话都没有?
何羽茜气鼓鼓地想,难道真的是喝醉酒把脑子喝当机了?
再不济,好歹来个电话关心一下嘛,万一那个变态纹身男死性不改又来搞跟踪了呢?
不联系拉倒,本来就决心一刀两断的,谁离了谁还不能活啦?
她烦闷地敲打着桌面,回馈她的是清脆的“咚咚”声以及手指关节清晰的疼痛感。
手机切换到微信界面,犹豫片刻后,像是壮士断腕般点击了推送名片“末日蓑翁”申请加为好友。
哼,老娘要去相亲了!
第33章
珑府临江的超级豪宅, 三个男人聚在上了锁的密室内,围着一张白板和一桌子材料严肃地讨论着什么。
三人均是业界翘楚,对各自领域的内容可谓信手拈来, 而不同领域的串联交互正好将密谋之事捋出愈发清晰的脉络来。
“当年赵伯父事件的关键线索,也是目前唯一浮上水面的一号人物王力,目前已出狱, 近年来突发横财,经济能力强到能在沪市一次性交付买房,并准备娶妻生子,生活看上去并未受到牢狱之灾的影响。”
谭耀戴着一副金丝框眼镜, 讨论业务的时候他喜欢边说边画,白板上写满了他认为的关键点。
“根据何羽茜提供的线索,也就是王力脚脖子上的这个可疑的蛇形纹身,我找事务所负责刑事诉讼案件的同事仔细打探过, 通过大量案件的检索发现, 三年前L市曾经发生过一起煤炭老板遇刺案, 凶犯的脚脖子上出现过一模一样的纹身。”
谭耀在白板上写下了三个关键词:
纹身,命案, 煤炭老板。
煤炭老板遇刺案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