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应该是骄傲明艳,张扬似火,会哭会闹会撒娇,被众星捧月捧着手心里的小公主啊。
为什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疑问刚刚冒出,他就明白了答案。
她是……因为他啊。
沉重的悔恨几乎将他彻底压垮,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几乎岌岌可危,可他,却只能强行咽下苦果,将错就错。
谢家继承人谢晋卿,就该运筹帷幄。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既然已经选择了那条路,那就永远别后悔,别回头。
不然,之前所做的那些,又算什么呢?
他贪婪的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后闭眼阖眸,胸中郁气连同那再次被他舍弃的情感一同吐出,丢弃无用的情绪,深埋不可追忆的感情,藏匿好所有不符合继承人谢晋卿的东西,他再次睁开眼,眼中无悲无喜,一派清明理智。
又一次,被舍弃了啊。
何时才能真正看到,这无悲无喜清冷淡漠的神,染上无边欲色,跌下神坛,如凡人般深陷红尘挣扎痛苦呢?
谢晋卿一如既往的想用卡补偿,这一次晏云清拒绝了。
你看,这天之骄子做久了,补偿人都只会用这一种方法。
前尘已清,该往前走啦。
基层,尤其是最最底层的村里,琐事颇多。
如果说曾经的晏云清是雄心壮志想要在基层作出一番事业的,如今也都消磨在这些日常琐事里了。
人居环境整治。
短短六个字,需要做的琐事就太多太多了,尤其是整治鸡鸭鹅。
以前提起农村,不都是想到家里养着鸡鸭鹅,田里种着水稻小麦,油菜花田里,野蜂飞舞嘛。
结果,现在居然是土地由村里统一招标发包给种田大户承包种植,村民只要在家等承包费分红就行了,最多也就是弄点小菜园,长长日常吃的蔬菜和榨菜籽油的油菜籽。
田没了也就没了吧,反正有承包费,不用种田了倒也轻松,但是现在,说到要整治鸡鸭鹅,一律不许养殖,这谁能同意?
平日里家里儿子女儿带着小孩回来了,不都得杀鸡宰鹅的弄点硬菜,平日里也靠那鸡蛋鸭蛋打打牙祭,都是吃个方便。
现在一句话,不许养了。
这刚刚抓回来的小鸡仔,还没有养成的半成鸡鸭鹅,可怎么办?
哦,村里同意收购啊。
一问收购价,小鸡一律十块钱一只,成鸡一律十块钱一斤……鸭子和鹅也差不多。
都是家里用稻子喂的草鸡,就这个价?顿时,村里就吵翻了天。
“你们也可以给其他村的亲戚朋友养,我们这个收购,全凭自愿,你要是觉得不划算,也可以自己杀了吃掉,或者放冰箱里冻着。反正就一条,村里不准养鸡鸭鹅,我王兴国做事,不留后遗症,这段时间是收,假如收购结束了,我还在村里看到有鸡鸭鹅在外面瞎跑,直接弄死,一分钱都不赔!”
“我也不给酸话你们说,这个整治先从我们村干部党员家先开始,河东从姜家开始,河西就从我家开始,我家没养鸡鸭鹅,那就从我爸妈家开始。”
说完,王兴国就让村队长从四个组里挑了几个有空的当杂工,开始从河东一家家走,处理鸡鸭鹅和鸡窝鸭棚。
晏云清知道王兴国嘴上虽然说的狠,其实这几天基本都和村民做好思想工作了,尤其是党员干部的,一家家跑着做思想工作,挨了不少骂,才终于疏通了。
“小晏,你把账记好啊,那一户,几只鸡鸭鹅,应该赔多少,都算好了啊,这个不能出错。”
王兴国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
“嗯,我知道的。”拿着笔记本站在称重量的干部身边,一旁还有王兴国和几位老支书,每一笔账都是几人一起核实好,晏云清才敢记下。
说起来姜春景的政治觉悟还是不错的,在这件事上居然没有闹,反而挺支持的,这倒是让晏云清有些诧异。
“一个个的,都想当大官呢,想往上爬呢,自己作秀别拉上我们一起啊。”
在拆除姜家鸡窝的时候,人群里隐隐有些酸言酸语,晏云清回头瞥了一眼,说话的是一位老党员的家属,看到她回头看她,顿时就不说了。
经过上次的谣言事件,现在村里的几个话多的女人,对晏云清都有点心怀畏惧,尤其是她接手金炉村的账务后,看到她面上多多少少都带点笑。
毕竟村里钱打进卡里,可不像公司每个月固定时间打。什么时候打卡,全看会计什么时候把账做好了,把打卡名单弄好了,有空去银行了,才行。
这若是惹恼了她,一句忙,领导还没签字呢,最近没空,做名单时把你忘了,没打你的,拖你个三四五六个月,你又能怎么样?
姜招娣这段时间似乎Jing神状态还不错,没有了之前的癫狂,只是木木呐呐的,像丢了魂一样。
晏云清问了姜春景才明白,原来许建华和她到底还是离了,之前姜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