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闪的单刀,刀锋凛凛。
她回身对着曲星稀。
“曲姑娘,我方才着急,力猛了,姑娘没事吧?”
她说话依旧那样柔和,脸上竟还是带着那种熟悉的笑容,看得曲星稀发怔,脑子里一片混乱的错觉。
“桂香!”那边的张子杭竟忽然冲过来,一直跑到桂婶跟前,激动得全身颤抖。
当啷啷单刀落地,张子杭猛地伸出双手抓住桂婶的手臂,声音竟带上了哭腔。
“桂香!你怎么……你怎么会来的?你还好吧?”
曲星稀愕然看着他们。
桂婶转向他,苦笑着道:“我不来还能如何?阁主那般聪慧,真相揭开之后,他自然会猜到我的身份。夫君,孩子们现在如何了?我……我想看看孩子们……”
夫君?曲星稀瞪圆了眼睛。桂婶叫张子杭做夫君?桂婶是张子杭的妻子?
所以,擎天会是早已将晓云深和她都监视在眼皮底下的么?张子杭夫妻二人,一个在雪顶山做了她的“海大叔”,一个在烟霞岛,做了晓云深的“桂婶”。
“孩子们……”张子杭一听此言,再也忍不住,颤抖着发出了哽咽之声,“豆子哥豆子妹,已经被总舵主转移了,他说他们已在安全所在,可是我……我却还是见不到他们……”
桂婶脸上本就强做出的笑意敛去,变成了无尽悲苦。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两串泪珠终于挂下来。
“早知,必有今日……”她抬起袖子拭泪,“我的孩子……”
张子杭双手扶着她,抬头紧盯着对面江上耀月门的船。
“桂香,你不要急,我已在总舵主面前保证过,今日一定要拦住耀月门,抓住白江秋。待我得手,我们一定可以见到孩子们!”
桂婶用力摇摇头,睁开了满是泪水的眼睛,“没有用,夫君,白家姐弟根本就不在这条船上。”
她此言出口,不仅是张子杭,连曲星稀都是一惊,禁不住回头看着对面船上依旧在严阵以待的耀月门人。
陶顺就站在舱门口,好像非常在意船舱里的人,一直在尽全力防守。
张子杭惊疑不定,“什么?不在这条船上?怎么可能?擎天会一直在监视耀月门的举动。昨日陶士澜分明是从潜江城里带走了白家姐弟,乘此船意欲返回梦州。我们在此地将他们拦个正着,白家姐弟不可能逃脱。”
桂婶无奈叹气,“擎天会的眼线虽然Jing明,也难以识破对手用心设的局。白家姐弟早已暗中换了车,不知去向了。这条船,只是为了故意吸引你们的视线。耀月门总管亲自护卫,你们放过去的另一条船上,陶岱辰亲自做假诱饵,只是为了让你们相信自己的判断。”
张子杭闻言,冷冷回眸看着身后的属下。
有几个属下立刻被吓得跪倒,伏地不起。
桂婶道:“夫君也不必责怪他们。耀月门为了隐藏白家姐弟,可谓煞费苦心。看起来他们已决心在白江秋死前,从他口中挖出江海诀。”
听着她的话,曲星稀只觉得脑中嗡鸣。白江秋死前,挖出江海诀……陶岱辰既然已经乘船离开,那么陶士澜一定是与他们姐弟在一起。若是陶士澜揭开伪装,以白江晓作为要挟,白江秋也只有束手就范的份……
死前……整个江湖都知道,他余日无多。
有种立即跳上那条船冲进船舱一探究竟的冲动。
可是,擎天会就在对面,双方不久前还曾经殊死相斗。涛涛江水都还未曾洗刷掉那些血腥和尸骸,她如何能就在这对峙之地揭开那层最后的遮挡?
她狠狠瞪了张子杭一眼,又瞥着那边的陶顺。
擎天会,耀月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为了得到他们想得到的东西,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已经将那家人满门皆灭,还要逼死这病弱待死的姐弟俩!
她咬着嘴唇,心念电转,忽然将身一纵,身形离开了船舷,飞跃到岸上。
双足落地,抬头正对着庄崇客那张Yin郁得发黑的脸。
“庄大哥,”她压低声音,“你觉得,与陶顺的交情有几分?”
庄崇客不动声色道:“某家明白老大的意思,某家这就去试一试。”
他说着,正要回身离开。曲星稀伸手拦住他道:“庄大哥,记得不要勉强。另外,若有消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
庄崇客道:“这个不需老大嘱咐。”
他说着,扛起长剑,回身穿过人群,扬长而去。
江风吹动他凌乱的散发,那个瘦削的身影还是那样孤独而肆意。
曲星稀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呼了一口气,回头对着江面上的两条船。
“好了。”她勾唇一笑,笑意中带着些邪气,“既然白家姐弟不在这里,我也就不管了。你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本姑娘告辞了。”
她说着,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向身后众人挥手道:“兄弟们!走了,今日本老大请客,一起去喝酒!”
康三爷那些手下捧场得很,立即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