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又感觉到白江秋坐在自己床边,冰凉的手指划过她鬓边的头发……
他会死么?还能不能看到他?
每次想起他的病,她都会笑着说要罩着他,不会让他死,可是,她所做的,却也只是跟着白江晓学了些针法,暂时控制他的发病而已。
如今,他的生命已快要走到尽头,他落下的那滴泪,似乎是最后的告别。
一想到此,曲星稀忽然感觉一颗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摄住。一股剧烈的酸楚和悔恨泛滥起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再也不是几句玩笑话就可以遮掩的了。漂亮话谁不会说,救他,怎样救?
终于发现,对他早已不是什么既然说过就要做到的那种责任感。更多的竟是,难以忍受失去。
他的样子在脑中萦绕不去,甚至发疯一般,想要见到他。
她双手捧着头坐起来,看着窗外依稀的晨光,直到日上三竿。
外面的大厅里终于有了动静。大家都累了一夜,自然也都睡到很晚。
曲星稀跳起来冲出房间,跑到大厅里,打听康三爷的手下有没有全部回来,意在寻找她派去跟踪耀月门马车的那个人。
当时着急,竟忘记了问一句他的名字。
众人查对之后,确定那个人便是康三爷一名很得力的手下,名叫秦英,武功很好,轻功也练得不错,跟踪是一把好手。曲星稀遇到他,让他去跟踪,可算是歪打正着。
只是,他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这么久还没有消息,他会不会遇到危险?白江秋他们姐弟俩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曲星稀胡思乱想,头越发痛了。
走廊里传出康三爷的大嗓门。
“啥玩意儿?老大让你们来救俺?那你们就全跑来救俺,丢下她一个人偷袭葛峰?老大再怎么样那也只是个丫头片子,你们可真能扯犊子!”
曲星稀听了,两手按着太阳xue,回头看过去。
康三爷早起刚换了药,一只手臂吊着,大踏步走出来,身后跟着几个手下。他一眼看见曲星稀,哈哈笑了几声,走过来坐下,大声道:“守夜的都回来了不曾?有没有啥消息?”
立即有人上前回报,“启禀三爷,已派人沿葛峰离开的方向追踪,尚无消息。老大已遣秦英追踪耀月门,也未回复。”
康三爷皱皱眉,“俺跟你们说,一个个Jing神着点,别犯迷糊,轮流守着!”
在手下响亮的应声中,他回头看着曲星稀,笑着道:“老大,你这咋啦?”
曲星稀捧着头,皱眉道:“我一个丫头片子,还能怎么样?”
康三爷笑道:“丫头片子嘛,俺们关东人,跟好看的小丫头都叫丫头片子,老大可以是英雄,也可以是丫头片子,有啥好扯的。”
他一口气说着,忽然看到庄崇客Yin着脸走出来,立即大笑道:“哎!老赌鬼,昨晚事急,回来又着急歇着,还没跟你说话。这么久,你这家伙跑哪嘎达扯去了?咋也没你消息了?”
庄崇客垂着眼走到桌前坐下,伸手从盘子里抄起一个包子咬了一口。
康三爷咧嘴道:“你这老赌鬼,就知道吃!俺问你话呢没听见啊!”
庄崇客三两口就将包子吃了下去,随手又抄起一个,嘴里模糊道:“北山。”
“北山?啥北山?”康三爷一惊,一把将他的包子抢了过来,“你先别吃,啥北山,你说的是梦州北山?”
听到梦州北山的名字,曲星稀也是一惊,一时间忘了头痛,回头看过来。
曾经她与白江秋夜半登山,费劲心力求医的地方。还记得那个老不死的疯子,所谓的神医,盛子铭。
她忽然睁大眼睛哦了一声,看着庄崇客道:“庄大哥,那时候你跟那个老疯子说,日后要与他赌一场,难不成这么久,你留在北山,就是为了与他赌?”
康三爷没去过那里,听到曲星稀如此说,盯着庄崇客道:“哎呀妈呀,那个神医的事,俺都听晓云深兄弟说了,那么一个疯子,你也看得上眼?竟留在那破山上与他赌了这么久?干啥玩意儿!你还真是要赌不要命啊!”
庄崇客抬起一双Yin郁的眼,冷冷看着他们。
“某家与他赌,也是与自己赌。某家想与自己赌,能不能挖出他的秘密。”
康三爷看了曲星稀一眼,疑惑道:“秘密?啥秘密?那就是个老疯子,还有啥秘密?”
曲星稀了然道:“庄大哥的意思,他与潜江白府,与耀月门,究竟是什么关系。”
看得出来,盛子铭对白家恨之入骨。其实这么久,她也很好奇。但是因为白江晓从未提起,她也不愿轻易去打听别人家的秘密。
康三爷抚着虬髯,哦了一声道:“这样啊。那老赌鬼,你可挖出来了?”
庄崇客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包子,咬了一口。
“这些日子,某家与盛子铭大小赌不下百次,输赢各半,终于挖出了真相。”
康三爷先是怔了怔,接着便哈哈大笑道:“那老疯子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