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它,那怎么办?”石薇一屁股坐到石台上,坐的有些重,能听到猪rou摔到砧板上的声音,难得她没叫疼。她撅起嘴角,“就算不把它拿去朗老师墓前,也要照张相烧给朗老师吧,在这里怎么照?”
“我有带照相机!”张波赶紧跳出来说。他个子不矮,可惜跳的太矮,右脚踢到石台边上,“啊”地大叫了一声,比被宰的猪叫的还惨。遇到有表现的机会,他老是这么冲动,应该学岳飞一样在他背上刻几个字——冲动是魔鬼。
“你那个破照相机,这种光线下能照吗?!”我实话实说。
“照……照不了。”张波气一下子瘪了。他的照相机很破,照相技术更破,我记得第一次照相时,他照到一半,竟把胶卷拉出来看,结果全曝光了。那次我真的很难忘,我摆的全是些高难度动作,比如上树掏鸟蛋、下河捉王八之类,他的一个小失误,让我前功尽弃,白忙活半天不说,关键是那些动作我很难再做出第二遍。就像那谁说的,机会只有一次,命运只有一次,太多的事永不能重来。
我们没人说话——没人知道说什么。四周一下子静下来,死悄悄的,感觉比我们未进来前的黑洞还要静。
欲动的叶尖(十四)
良久。
“我外公也许只是想吓唬想盗剑的坏人,我是他外孙女,应该可以拿走它。又或许是我们都想太多了,就像我们以为木盒有古怪,结果什么也没发生,把石剑拿走,也应该什么都不会发生。”石薇说,她试图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和大家,可她的态度太不坚决,反倒更加动摇我们拿走斩龙剑的想法。
凌雪丧气的“哎”了一声,她说:“算了,我们走吧,剑不拿了。”她很不甘心。
“真要走吗?”石薇问。
凌雪点着头。
张波又问:“真要走吗?那我的照相机怎么办?”
我说:“凉办,到了洞外面,谁都不管你,让你照个够。”我刚一说完,脑袋灵光一显,“啊呀!我们怎么这么笨呢,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想不到,只要把石剑拿到外面,给它照张相,再把它拿进来放回原处,这样不就解决了吗!”我说着重重敲了一下脑袋。怪不得有个词叫“人头猪脑”,不仅仅是人头和猪脑都长在脖子上,是往往越简单的事情越容易犯傻,就像往往越自信的时候越容易犯错。长得肥的猪都早死,偏偏还要使劲的吃。
气氛缓和开来,石薇胁迫凌雪一致决定,办法是我想的,由我把剑弄到洞外去。无奈,我扛上斩龙剑,大步走到洞道边。我又找张波要来绳子,一头绑在腰上,一头绑在剑上。我边绑边跟张波开着玩笑,“喂,到了外面,你好好的多照几张,别让胶卷又曝光了,我把它弄进弄出的可不容易。”
“啊!”张波突然愣住,傻傻呆立着,嘴里不住的嘟喃:“胶卷?胶卷!”
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脸色沉下来,问他:“老兄,怎么了?你不会没带胶卷吧。”
“胶卷,胶卷。”张波继续傻傻的嘟喃,接着又傻傻的干笑,“你真聪明,我真的没带——胶卷。”
“咵”!我大受打击,情不自禁的倒坐在地上,“我对你的佩服真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不过,还是请你马上开足马力,回去把胶卷拿来!”我太生气了,要是等我把剑拿到洞外,他才说胶卷没带,那我还不得倒霉的再把剑拿回来。累死累活的在洞道里爬进爬出,当我吃多了没事干犯傻呀。
“算了,那改天吧,今天这么晚了,一去一回都天黑了。”凌雪劝说,以免我和张波吵起来。
石薇也帮着张波,“对,改天,改天我们换上漂亮衣服,也不进洞了,免得把衣服弄脏,由你把剑拿出来,张波负责照相,我们和石剑多合照几张,肯定很有纪念价值。”
“我……”我无语。
我无奈,太无奈,默默解下绳子。突然,“隆隆”几声响,石洞像是摇晃了起来,接着还没待我们做出太大的反应,摇晃又忽然停止,四周变得静的可怕。
“怎么回事?”张波慌头慌脑的问。是的,他和我一样,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阵恐惧。嗯,我一时没搞清发生了什么事,但有一股强烈的不详预感不断侵袭遍全身。
“是不是地震!”石薇担心的问,她同样也很慌张。
“别慌,让我看看。”我说。其实我也慌,只不过我习惯装稳重而已,特别是在凌雪面前。我先用电筒照了下四周,没有异样,接着我又往洞道里探了探,当即傻得愣掉,说不出一句话。洞道塌了,我们被困在了洞里。
“怎么回事?!说呀!”石薇急切的追问我。她平时虽是个小魔头,实际上也不过是小女生一个,遇到突发状况时,同样会惊慌。
“洞道塌了,我们出不去了。”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一个字一个字说。
“你别闹了,我不信。”张波说,声音很虚。嗯,他在强迫自己相信我又在开玩笑,哪怕已很肯定我没说谎。他小心翼翼的把头伸进洞道口,紧接着,他的身体哆嗦了一下,猛地钻出来,哭丧着:“真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