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再在这事上纠缠下去,只会越搞越糟糕,唯有在漫漫的岁月里,日久见人心。我先将张波这笔账记下,日后再算。我再转变话题,拿出珍藏了两年的机会,对凌雪说:“你知道朗老师去世的事吧。”
“张波告诉我的,上个星期,也不知道他怎么找到我家的,和我聊了很久,没想到这两年发生这么多事,蛮有趣的。”凌雪说的很轻松,完全没顾及我的感受。在我眼里,她和张波的单独聊天能算的上约会,她却表现的如同家常便饭。
凌雪瞅着我问:“怎么了?”
我追上凌雪,与她一起并肩无语的前行,虽然我的左手离她的右手尚有三十三厘米之遥,但依旧仿若“携子之手,与子偕老”。我非常的确信,在其中的某个时刻,我确确实实感悟到“幸福”为何物。只要罩上幸福的光环,不管前面是铺满荆棘,还是堆满热烧的红碳,脚下的痛苦始终盖不住注满全身的美好。
凌雪没被我突如其来的狗屁式电影对白气晕,笑容也没因此变得难看,相反,与两年前相比,他的笑容更加好看了,除了仿若灿烂的阳光,还多了份矜持感。请原谅我一个劲的夸凌雪,因为我必须这么干,面对喜欢的女生,所有男生都会这么干。话说两年的时间并不短,我不由得再把凌雪从头到脚仔细看了一遍,不禁感叹——两年不见,身材已变,真长大了。
“他说,你在县城交了个女朋友,听说蛮漂亮的。”凌雪说的比之前还轻松,难道她不明白吗?这谣言从她嘴里说出,对我有着十足的杀伤力。
穿过校门,我猛然间了解到,这破学校尽干些破事,报个名还得跑到班主任的宿舍里。先声明,我不是像
我慌忙着解释:“他胡说八道,压根不是那回事,我和李玛只是朋友,不是女朋友,顶多因为她是女生,所以顶多算是女生朋友,跟女朋友完全扯不上。”我慌中出错,掉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老掉牙圈套,很难再度用解释自拔。
“朗老师临走前,交了本书给我,让我一定要转交给你。我一直替你好好保管着,这样吧,你来我家,我把它交给你。”
我听完之后,心里突然很不是味,她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没长进么!于是乎,我极度不赞同的说:“不对,我有变,变的不厉害而已,但和那时比,我起码长了很长一截。”这话刚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发现凌雪比我还高出少许,和她提高度,岂不是自取其辱。我始终觉得男生比女生高才能算正常。
欲动的叶尖(四)
“报名?报什么名?”难道凌雪已选好了学校?难道就是乡中学?我俩是不是太有缘了?我指着近在眼前的乡中学,试探着问:“在那儿报名?”
凌雪已发觉我贼眉鼠眼的看着她,不过她没理睬我这种有猥亵嫌疑的琐事,她对我说:“嗯,没想到你跟两年前差不多,没怎么变,挺好认的。”
“真的吗?”凌雪脸上难得一见的浮出一丝鬼精灵的笑意,“没关系啦,你也不算差劲啊,加把劲,会追到那女生的。嗯,我支持你。”
我转了两个脑筋,比孙悟空的筋斗云还转的快,转眼间想出下文:“听你之前的话,好像早知道我要转校回来,怎么知道的?”
“啊!张波去你家了?!”我脱口而出,十分大惊小怪,张波这家伙居然又比我捷足先登一步。不过,我倒是有一丝诧异,张波明枪明炮轰打着我俩的友谊,私底下又愿意将我的事告诉给凌雪,真搞不懂那家伙。又不过,多个小人心眼再想,没准他告诉凌雪我的事时很不坦白,没少添油加醋。我十分谨慎的问凌雪:“是张波告诉你的,那他还说什么了?”
凌雪瞅着我说:“嗯,是长高不少,我记得那时你比我矮半个头,而且……”
“哎,朗老师……”凌雪似乎想起了那些已缺失欢乐的开心往事,惆怅了足足十秒钟,说:“哎,先不急吧,等报完名再说。”
“嗯,以后我和你又是校友了,走吧,一块去报名。”说着,凌雪自顾自的走过“情石桥”。她的背影很美丽,像闪着光的花环。
“对了!”为了防止凌雪继续回想儿时,我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我是说,美好的回忆,我倒是一点不介意,就怕凌雪的思绪完全偏离轨道,以我身高的问题为引子,把我其它的缺点全想起了,那我真就一失言成千古恨了。
凌雪的笑容没了,点头说:“嗯。”
我非常高兴,兴奋得近乎能冒出一股强力的冲动,那份感觉以我的语文程度根本无法言表,如果不照镜子,表情也是无法想象出来的。我想,要是手中端上一盆水,定能震出不断的波纹,俗曰激动的颤抖。在这种纯粹属于自我的紧张与复杂的情况下,我是这样对凌雪说的:“化成灰我也认得你。”这话虽然经常在电影里出现,但由我自个亲口说出,却怎么听都别扭,可笑得仿佛嘴角能抽搐上半宿,亏我敢说出口。
凌雪一身清爽的打扮,笑容依旧一尘未变,仿若同在我无数次梦中的样子一模一样。她对我依旧如老朋友般,言语里毫不生疏之感,她说:“真高兴,你还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