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像下了好大的决心一般,擦干眼泪,站起身点了点头,“我们回考室考试。”
我也点了点头,结束了独处,回了各自的考室。
她和我不是在同一间考室,看不见她让我很担心。凭她现在的心情,恐怕很难应付考试,我不想她考砸了,哪怕那样她就能和我一起留在乡中学。我说过自己懂得如何自私,但在她面前我永远都想做最慷慨的人,这就是我肯定自己真心喜欢她的其中一个原因。我试图过以肚子痛需要上厕所为由,借机去瞧瞧她的情况,可惜始终无法得逞。貌似是我混账的名号传的太响亮,监考老师对我不放心,老早就在注意我,还警告我别耍小花样。我他妈的真想爬到考室的讲台上,举着墙角那把脏的要命的扫帚,对着监考老师不留情面的大吼:我他妈耍不耍花样关你屁事,你这不让那不让,还不让我拉屎呀!
当然,我不可能那样做,我和很多人一样,自个心里明白,有些事可以在心里想千万次,就是不能实实在在的做一次。除非真的傻到失去理智。我的肚子越来越痛,加上因担心凌雪而心绪不宁,于是只花了一半的时间,将试卷草草做完,急急忙忙赶去凌雪的考室。我赶到时,她已经不见了,彻底没了踪影。是的,我像丢了藏在枕头下的宝贝一样,在校园里紧张的来回找过。
回家之后,我想去她家里找她,却发现竟无法打听到她家的住址。我很沮丧,哪都不想去,像个不出门的绣花小姐一样,整天都呆在家里。我只盼着快些到领通知书的日子,能在那天见到她,见不到她让我莫名其妙的不踏实。
早熟的芽(十一)
到了那天,我才发现事情确实很难按照意愿进行。她没去领通知书,她在考试后的第三天去了温州,听说有可能不再回来。在听到消息那一刻,我懊悔的简直想撞墙,我就不该劝她勇敢的去见她爸爸,如果她真的不再回来,我岂不是自作自受。我的心情糟糕透了,她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走了,招呼都没和我打,难道她从没挂住过我?!我有个很不好的预感,感到她会离我越来越远,远到无法再见面。我头一次像在意生命一样在意这个预感,十分害怕它真的会实现。
倒霉的事不止如此,就算她回来了,我和她见面的机会也会变的很少。我之前的担忧应验了,她的语文考得一塌糊涂,甚至连作文都没写,导致离上八中的分数线差了很长一截。我却稀里糊涂的走了狗屎运,幸运地高出分数线一分。这是我新的困扰。我十分腻烦被困扰套住的生活,它们就像在不断繁衍的老鼠,总是伴着成长突然出现在生活的某个角落,躲都躲不掉。我该遵从nainai的意愿去八中?还是留在乡中学等凌雪?一时间迷茫起来。
我想了许久,没想到答案,只想到了朗老师。不是他安排凌雪帮助我,我也考不上八中,我应该去感谢他,感谢他让我考上八中。同时,我审视遍周围的人,一遍又一遍的过滤,发现只有他能帮我解开心结。我决定再次去向他求助。
我跑得比上次还快,到朗老师住所时已有些气喘。门敞开着,省了我敲门的工夫,轻轻一抬脚就进去了。我刚一进屋,就看到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他三十几岁,略显发福,颈上挂着一条金色的链子,穿着猜不出品牌的西装,嘴里还叼着一支中指粗的雪茄,就像个爱显摆的暴发户。可他看上去很像坏人,说不准就是想到朗老师家里偷书的贼,他身上穿的只不过是借来的门面。我可不是胡思乱想,这社会啥人都人,这种喜欢臭显摆的人就喜欢放书在书房里充文化人,朗老师书房的书这么多,他想来偷两本不奇怪。
我或许该向《小鬼当家》里的小孩学习,拿出十八般武艺教训贼人。我使劲的想需要耍什么花招,才发现原来我只看过《小鬼当家》的简介,根本没看过内容,无从学习。我再稍想一下,或者可以用两个基本的方法:一是大声呼喊,用皮rou之苦拖住贼人;二是悄悄离开,发扬人多力量大的Jing神,赶紧找到周围的居民来以多欺少。我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你做什么?”他突然说。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意图,存心想阻挠我去搬救兵。
“我走错门了。”我反应奇快,不慌不忙的谎道。我不能表现的太急于离开,那样反而走不了,如果他真是贼的话。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那眼神跟在看恐龙级的女人一样,让我特别讨厌。他最后盯着我左胸,问我:“你是中心小学的学生?”
我本想狡辩,身上的校服却将我彻底的出卖。在校时,我经常因为不穿校服挨批评,没想到毕业后好不容易穿一次,又成暴露身份的败笔。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浪费钱去买校服,该及早质问我们那位打牌老是输的校长——破乡村小学要校服干嘛!
我不说话,警惕的盯着他,一有风吹草动,我立马拔腿就跑。
“你认识洋朗?”他见我沉默不语,又问。他这一问,我倒安心不少,觉着可能真是我胡思乱想了,看他知道朗老师的名字,又毫无慌张的样子,应该不是贼。
我老实的说:“认识。”
这时,从卧室里又出来一个男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