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轩脸涨得通红,犹如被人扔进万丈深渊那般无助与绝望。他万万没想到,他父王要治他罪也就罢了,连母亲也容不下他。
端木轩双眼瞬也不瞬看住了母亲,片刻问道:“母亲。你...”话还没说出口,金丽乾挥起衣袖,“啪”一声扫上了他脸颊,辱骂道:“畜生。竟敢偷你舅舅的虎符,伪造信件调兵围攻宫殿。我怎生出这这样的畜生来?”
端木轩定定地看着她,说不清是悲凉还是愤怒,如果没有记错,将近十八年来,母亲第一次这样打他。那个从小到大将他捧在手心的人,为了大哥的前程舍弃了他。
他反驳道:“本世子虽混蛋可也明白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这弑父之名可非同小可。大哥最疼我,他在哪?他不会丢下我不管的。”
“非儿正平乱叛军,收拾你的烂摊子,应该很快就能令他们缴械归顺。”金丽乾神色自若,十分淡定。
端木轩不由得苦笑,连大哥也舍弃了他。这摆明是要他去死,他叹息那个曾经处处为维护他的哥哥已不复存在,每每闯祸都替他担着,就是挨板子怕别人手重他会亲自执杖也只是做做样子,根本不舍得伤他分毫。
他心间疼痛,就如同被一脚踩在地底下。记忆中第一次学剑时划破了手心,大哥扶起他在他手心吹吹,他说吹吹就不疼了那温暖留存至今。
他很老实的问自己:“有没有一点恨他?”不错,现在是有点恨他,可还不够。他毕竟是他最敬重的大哥,权当还了这些年的恩情。
端木轩神清气定,终究还是念及旧情悉数揽下:“既然如此,都是我做的。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这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尘未了抬眼看向端木轩他居然对此事供认不讳,这倒是出乎意料。头一回觉得端木轩还算是人。
端木轩心有不甘地看向端木懿,他十分气愤地质问,“父王。我不明白,我也是您的儿子,为什么您从来就没正眼瞧过我?如果今天换做是端木绝您还会这般兴师动众吗?还会想处置他吗?”
端木懿被他这么一问,愣是一僵,并没有再发话。看情形端木轩才彻底明白,原来没有人会顾及他的死活。
金丽乾忙着撇清关系,摆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悔恨不已,眼里就藏着刀:“都怪我平日你把你惯坏了,纵容得你无法无天。”说完便拿起刑具狠狠地捶打着儿子,端木轩毫无反抗,由着她。
端木轩知道父王是个杀伐决断的人,自己则必死无疑。他跪下求端木懿“父王。你不能杀我,我是您儿子呀。所谓虎毒不食子,您难道真的要杀我吗?”
端木懿扬眉下了旨意:“杀你?寡人从未说过。从今日起撤掉世子头衔,贬为庶人,发配北边极寒之地。你不是喜调兵么?那就永生永世地在边疆驻守,永世不得立军功,有生之年不得踏入万国城半步。”
闻言,端木轩脸色铁青。这比杀了他更难受,永世遭人唾弃,既不能文又不能武,这是要送他去边疆受尽□□折磨致死。
尘未了神色定定,长吁一气,心里的重担终于卸下,默默念着“锦秀,豆子,nainai、大仇得报你们安息吧。”
“至于你...”端木懿指着尘未了,“受人指使,谋害绝儿,此事你难辞其咎,三日后处死。”
尘未了抬眼迎上了端木懿,又立时挪开,那是帝王的威严,说一不二,如同一尊活阎王,命你三更死何人敢留你到五更?
她明白端木懿根本就是想找个替罪羊草草结束此事,而端木轩和她都是棋盘上的棋子任人摆布。心底有个声音隐隐告诉她或许这样她才能回到现实。
她深吸口气淡淡道:“但求主上让我见公子最后一面,与他道别。”
“寡人准了。”端木懿冷哼了声拂袖而去。
金丽乾回身是要跟着回去,端木轩跨前一步挡住她去路:“母亲当真不顾孩儿的死活了吗?”
金丽乾微怔,“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且忍耐,先上路。稍后我派人暗中保护你,护你性命无虞。”说完便抽身离开。他刚刚还抱有希望,现在已经破灭。
“好一个母慈子孝。”尘未了嘲讽着端木轩,“我真不明白,他们都舍弃你了,你还护着他们,值得吗?”
端木轩也回了一个讥讽,“那你呢?此事明明也于你无关你为何还要认下罪责?我也看不明白。别以为你这样不择手段的污蔑我,那瞎子就会对你情有独钟?会感激你的付出?他就会喜欢你?你死了这条心吧,你以为你是谁?”
是啊,她何时变得这么卑劣,可为了救端木绝,她心甘情愿。
她撩起那双清澈的眼睛,冷哼道:“本姑娘做事讲究恩怨分明。”尘未了讥笑他,轻叹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倒是死有余辜,你做过的恶一桩桩一件件还少吗?你落得这般田地并不冤。”
话音刚落就来了几个士兵将端木轩押上囚车。端木轩隔着囚车冲锦心诡异地说道:“锦心你个贱人,你给我记住了,他日可别落在本世子手里。”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