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绝手里捧着一沓小木牌上刻着字,似是在用手触摸认字一般。
一众丫鬟低着头垂下眼帘立在蜀锦屏风后也包括尘未了她们。
气氛明显不对,空气中弥漫着隐隐的杀气,尘未了此时只能听到自己“咯噔咯噔”的心跳声,似是听候发落的羔羊。透过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书房陈设,一眼就可以望到头。屏风后的人轮廓修长,沉默不语。
枫叶不紧不慢地询问道:“你们可知道自己犯了啥事吗?谁昨日出入过公子的书房?”
“枫叶总管,昨日婢子们都被调到御花园打扫响午时分被内务总管徐大人叫走,一天都不在院里。”说话的是其中四名丫鬟。
枫叶追问道:“可有人证?”
“来往的小厮都能作证。”四名丫鬟异口同声回答着,枫叶点头示意她们下去,他走到另外两名丫鬟面前往尘未了这边瞥了一眼,盘问两名丫鬟道:“昨日你俩呢?
两名丫鬟诺诺地答道:“回枫叶总管,昨日一直在厨房里给江大厨打下手,傍晚时分说是府外刚送来新鲜蔬果,还有给公子的名贵药材,人手不够唤婢子们帮着收拾。厨房里的婶子,婆子都能证明。”于是枫叶也把她们打发了。
闻声,锦秀眼神躲闪,尘未了感觉到不妙,不由得手心冒汗。
枫叶狠狠地盯着尘未了和锦秀,神色冷厉道:“听说你们昨日有人摔倒昏迷了?你们谁是锦秀?”
声音比刚刚还要洪亮且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问你话呢?谁是锦秀?”枫叶这分明是在明知故问。
锦秀始终还是低着头不敢直视枫叶也不敢吱声,尘未了只是略略地攥紧手,似是想说什么却被锦秀占了先机站出来道:“婢子正是。不知婢子犯了何事?”
“来人呐,将锦秀给我拖下去杖毙。”枫叶瞥了一眼锦秀怒斥着,又接着大怒道:“呦!给脸还不要脸了?怎么?敢做不敢当啊?你昨日偷偷溜进公子的书房还衣衫不整地躺在公子书房的榻上。正巧被怜烟看到。
锦秀想都不想扑通跪下,乞求着枫叶道:“枫叶总管,此事真的不关婢子的事,婢子什么都没做,只是在书房打扫。后来不知怎么地被人从后面打晕,醒来就在公子的榻上。冤枉呀,婢子真的没有勾引公子。”
尘未了不免也有些震惊,二夫人只是吩咐盯着三公子,并没有命令要这么做,可锦秀这是为何?眼下无论如何锦秀不能有事这才能弄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于是尘未了鼓起勇气质问枫“且慢!枫叶总管,事情必当有什么误会呢?请您务必要调查清楚再处罚也不迟啊?再者,您不觉得这事有些蹊跷吗?锦秀再怎么蠢也不可能自己青天白日明目张胆的上来了公子的榻上等着被捉住啊?这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枫叶斩钉截铁道:“你以为你谁啊?这么趾高气扬的说话。此刻便告知你;不可能,她上了公子的榻就是魅惑公子,可念在其受人蛊惑,三日后杖毙。来呀把锦秀关进牢房,这丫头给轰走,罚洗茅房三日。”
“怎么还杖毙啊?您都没查清楚,您这是草菅人命,胡作非为,残害良民。”尘未了想都没想的破口大骂,可说的话居然那么不过脑子,她也是意想不到,这或许是锦心的性格她无法改变。
尘未了说着时不时地瞟了书房里的三公子,见他依旧纹丝不动,并没有要阻止枫叶的样子,只是津津有味的品读着茗茶,刚刚的聒噪似乎都没听到一样和自己这般撒泼赖皮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心存疑虑地看着。
枫叶被尘未了这番说辞给绕进去了恼羞成怒道:“好你个邻牙利齿的丫头,你胆真肥啊敢在这里撒野。”他停顿,“哦、你就是锦心吧?”
尘未了抬头下巴朝上道:“正是。那么可以放了锦秀吗?”
临近子时,被迫打扫茅房的锦心已是腰酸背痛,她愤愤不平道:“凭什么被使唤到这里刷马桶,还不给吃的,这是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么?唉,好饿啊,从醒来到现在都没东西。”她扶着自己的老腰,缓缓起身,食物的幽香阵阵飘来,循着香味,她往膳房的方向去。
锦心找到一碗热腾腾的rou丝面,就放在灶台上,人在俄的时候闻什么都觉得香“呜、好香啊,是谁的rou丝面啊?没人认领吗?”周遭没人应声。她太饿了管不了那么多,“那个、这面先欠着哈,回头还你。”于是她吃得津津有味。
食物给予的满足感,多巴胺也缓缓奏效,她蹦跶出膳房在回廊处。不知是被什么多西给绊倒,整人失去重心栽倒在地上。她定眼一看,原来是一名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回廊的地上,昏迷不醒。
基于医生的本能,于是乎凑近。天色昏暗虽看不清此人模样,但朦胧中依旧能看到那人的完美轮廓。尘未了肯定那一定是位生得好看的人。
锦心忽地给自己一个爆栗,“唉,你在想什么。”
作为医生有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与使命感,这是她父亲告诉她,即使病人是个十恶不赦,恶贯满盈的坏人,医生也该去救,在医生这里没有善恶好坏之分,只有能不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