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午一直忙活到午时过后,景似跟清禾坐在车辕上啃饼子,双腿在空中悠悠晃荡。
“清禾,你其实不用跟来的,多累人啊。”景似囫囵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各处玩,让我闲在府里得闷死我。”
这点累清禾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不怕累,最怕无聊。
简单吃了点饼子,两人靠在一起看了看难得的蓝天白云后,才动身回去。
进了盛安的城门,已是夕阳西斜之际,金色霞光铺满大地,高楼瓦檐折射出好看的光芒。
街上百姓稀稀疏疏,没有早市时的匆忙,脚步都惬意得很。
可这惬意却被突然而来的一连串的惊马声打破了。
景似所在的车厢东倒西歪,肩膀和脑袋磕在木棱上闷闷发痛,幸亏车夫经验老道,很快稳住马车。
“什么人?敢挡本王子的路!”
景似这厢还没发难,马车外的人先嚷嚷开了,气得清禾大力掀开帘子钻出去跳下马车,“我当是谁,原来是夷族王子。”
夷族王子浓眉大眼,不同于大盛朝人氏的肤白细腻,而是呈黝黑之色,且粗糙不平,满头黑发绑成一条条细细的辫子,缀了五彩绳,外加一身皮毛做的衣裳,露着结实的臂膀,腰间也挂满了五彩珠,野性十足。
他骑着枣红高马,居高临下的目光落在清禾身上,不由一亮。
清禾惯常爱穿红衣,今日也不例外,红衣飒爽,英姿勃发。
第78章 大打出手
夷族王子来盛安的这些日子见多了娇滴滴的女子,颇觉无趣,乍然见到清禾才找到几分他们草原儿女的气度。
“正是本王子,怎么?怕了?我记得中原有磕头的习俗,你给本王子磕两个,本王子高兴了兴许就放了你。”
景似跟清禾都很意外,没想到夷族人还会说汉语,虽然口音重,说得不怎么样,好歹能让人听懂。
清禾出奇地不怒反笑:“当街纵马,影响市容,按我朝律例就该抓进大牢,不过我也听说了,蛮夷之人粗鄙不堪,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哦不,是比传闻中的更加不堪。”
夷族王子觉得有趣归有趣,可真被人挑衅上门了,他们草原儿郎那是满腔热血受不得激的,遂收了笑意凝着眼神死死地锁定清禾。
“伶牙俐齿,看本王子今日怎么收拾你!”
说罢,夷族王子一个空翻朝清禾发动攻击。
“小心!”景似连连叮嘱清禾。
清禾险险避开夷族王子的攻势后也不甘示弱,反击回去。
拉车的马儿大概又要受惊了,前蹄不安分起来。车夫赶忙将马牵去路边,而景似也快速从马车上下来,毕竟这等情况下还待在马车里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只是景似刚下来却正好迎上了花月。
花月愣住,停下脚步,他身后一梳着粗辫,红裙摆动,头上腰间均挂了蓝色宝珠的女子,举着冰糖葫芦蹦蹦跳跳追来,不解问:“喂,花月,你怎么不走了?”
景似的视线从花月身上转向女子。
这女子她见过,正是上回夷族和亲队伍入城时,坐在马车里的女子,后来花月说是夷族的公主。
所以他……在陪公主逛街?
怒气爬上景似清透的双眸,酸苦感在心底蔓延开来,仿佛被人重重地敲了记一闷棍。
关键是大庭广众之下,顾及颜面她还发作不得。
景似很想转身就走,但自己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走?她还就要待着了,瞪大眼睛好好看着花月跟夷族公主。
“阿……阿似……”花月暗自焦急,小心唤了景似一声,只是景似没理他,权当陌路。
“你们……认识?”夷族公主迟疑着问。
花月还没来得及答话,景似忽然迈出一步正对夷族公主,一字一句道:“认识,我是她未过门的妻子。”
“……”
景似声音不算小,好在周围街边百姓们都在看清禾跟夷族王子打架,没留意到景似这边。
花月身边又有女子出现,景似本想置之不理,可作为未婚妻,岂能真的不理?总不能被人欺到头上来。
上次夷族公主遥望花月,那种傲然中带着柔情的眼神景似还没忘呢。
夷族公主自小受宠惯了,从来不知忍是什么,放下糖葫芦也往前迈出一大步,理直气壮道:“既是未过门,那就还不是花月的妻子,本公主有何要不得?”
景似惊呆了。
人生之中头一回遇到敢公然抢夫君的女子。
夷族公主昂着下巴跟只斗胜的公鸡一样,等待景似哭出来。
她这几天跟盛安城的贵女们接触过,一个比一个娇滴滴,怕是她一鞭子下去能打得她们跑回家哭鼻子,是以夷族公主自然也不会把景似放眼里。
但令夷族公主始料未及的是,景似不仅没掉眼泪,连刚才的怒气也顷刻间消散了,扬起唇角笑道:“公主是要与我竞争吗?那你怕是输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