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似当即和花月跟着叶风出了大理寺,去往五里地外的一片小树林。
夜深露重,林间树木早已光秃,枯枝绊得人不好走路。
“小心。”花月扶着景似柔声提醒。
那声音轻轻浅浅的,像片羽毛一样拂着景似的心尖,让景似偷偷红了脸。
好在天黑,能遮掩一二。
不多时,前方的光亮越来越近。
众多大理寺官差举着火把围在一处,打头的正是沈辰安与清禾。
清禾见到景似,兴冲冲地找来,把景似往包围圈里带,站到最前方,指着中心处被数柄寒刀架在脖子上的男子道:“你看,他就是藏在大理寺的内jian,不知道受谁指使。”
那人五官平平,身材平平,放人群里是泯然众矣的相貌,此时被揭穿了,没有慌张害怕,反倒面无表情跟具死尸一样。
清禾又说:“我早有防备,制伏他后让人率先除了他身上的毒药,省得他自尽。”
“聪明。”景似不吝夸赞,“你们是怎么抓到他的?”
清禾谦虚道:“这件事要说功劳最大还是花月,他的办法果真管用,一下抓到人了,我跟沈辰安就是跑跑腿。”
景似不由去看花月,对方手执折扇,面上仍旧云淡风轻,俨然一副看戏的模样。
察觉到景似的目光,花月回视过来,微微一笑。
真是个笑起来比女子还好看的人。
景似不敢再与花月对视,专心问起清禾抓内jian的过程。
原来他们这几日给当时去百花镇的那些官差们分别送了封密函,内容写着:此事你办得很好。
官差们纷纷将密函直接报上来,怀疑大理寺出了内jian,背后之人是否给内jian送信送错了,请求彻查。
并且怕打草惊蛇,他们严格保密不对外透露。
只有一个人,不仅没上报,还深夜偷偷独自去了大理寺五里地外的小树林,行踪鬼祟。
花月和沈辰安要连夜审问内jian,景似则收拾东西准备明日与清禾一起回王府。
回去的路上,景似心情颇好,拉着清禾逛了会儿街,买了不少吃的用的。
刚一脚踏进清禾王府,乌沉沉的天空飘起了冰晶子。
景似伸手一接,洁白的雪花停在她的掌心,被暖暖的温度烘着,逐渐化开,点点冰凉。
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年要早些。
景似自小生长于江南,未曾见过北方的大雪,不免觉得新奇,一连两日窝在府中,系着厚厚的棉斗篷,坐看院中几树红梅历经风雪,覆上一层洁白,像沾了糖霜的冰糖葫芦。
春儿劝道:“姑娘,外面冷,快回屋吧。”
“春儿,去大厨房看看,若还没开始准备晚膳就别准备了,我来下厨。”
春儿应声下去了。
以前姑娘在家时也很喜欢下厨,来到盛安城确实有段时间没掌勺了。
大雪下到天刚擦黑就停了。
景似做好晚膳端上桌,皆是些家常菜,还准备了什锦汤,放了轻微的辣,在这天寒地冻的时节里喝上一碗,全身舒坦。
清禾吃得大呼过瘾,“景似,你这手艺不去酒楼当个大厨可惜了,太好吃了。”
景似失笑。
哪有那么好吃?清禾不过是友情夸奖罢了。景似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厨比不上,不过也别有一番风味就是了。
绿桐过来说:“郡主,平南王世子和沈少卿来访。”
“快,让他们进来。”
这迫不及待想见沈辰安的模样,景似是钦佩极了,钦佩清禾的敢爱敢恨、快意人生。
廊檐上垂挂着的雪花扑簌簌落下些。
花月与沈辰安抖落身上的雪片,带着满身寒气踏入前厅。
景似除了准备晚膳,还蒸了不少糕点,下人们端上来招待花月与沈辰安,四人在前厅说话。
“怎么样?大理寺的那个内jian吐出线索了吗?”清禾好奇问道。
沈辰安不知该怎么回答,只看着花月。
花月道:“那人嘴硬得很,刑具上身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不过也不是毫无收获,在我们提到晋国公之时,他有所反应。”
“晋国公?”景似不信,“怎么会是晋国公?”
毒药中含有美人欢,如果毒杀纪山的是晋国公,那么青松客栈的凶手大概率是晋国公的人,而青松客栈的死者家也是晋国公的人,晋国公为何要派人去杀自己人,并污蔑那死者仗势欺男霸女,给自己泼脏水?
两种可能。
除非美人欢只是巧合,或者内jian故意露出破绽引导大家去怀疑晋国公。
景似更倾向于后者,说明背后还有一只看不见的手!
“景似姑娘。”沈辰安说,“这就是沈某来此的原因了,想求景似姑娘和……清禾郡主一件事。”
清禾目光灼灼,“沈辰安,你也有求我的一天啊,来说说,你要本姑娘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