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最要紧的那一味材料是什么了,马上提笔在纸上写下“美人欢”三个字,出门交给外面的官差。
大理寺的官差们办事效率非常高,很快弄来了景似想要的东西。
又是一番拼拼凑凑,外加一番捣鼓,景似成功分析出了纪山茶水里和牢中人证饭菜里的毒药成分,把这个发现第一时间送到了沈辰安的手上。
至于美人欢这个东西,景似有必要跟沈辰安详细交代青松客栈的命案。她总觉得两者之间会有牵扯。
“美人欢……”沈辰安陷入沉思,片刻道,“我听说过这种花,十分娇贵,种养条件苛刻,一般人根本养不活。意图毒杀纪山的究竟会是谁呢?”
传闻纪山掌握了晋国公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罪证,难道这毒是晋国公所下?
但由此一来很大概率证明青松山客栈命案真凶是晋国公的人,而客栈死者攀上晋国公,也应是晋国公的人。
晋国公为何要自己人杀自己人?这便说不通了。
所以下毒的另有其人。
纪山真正的死因是死于剑下,可若是这样,又有一个新的问题。
假设晋国公派人剑杀纪山是为了毁灭罪证,那另一方人毒杀纪山是为了帮助晋国公?
假设为了帮助晋国公,又为何要在青松山客栈杀死晋国公党派的人,嫁祸对方是仗着晋国公的势力欺男霸女往晋国公身上泼脏水呢?
前后矛盾。
“沈大人,不知你是否记得客栈凶手追杀我时,被你们大理寺的一名官差用刀一击毙命?”景似提醒道。
沈辰安恍然,“你是说……”
“我想到一个问题,大理寺经常办案,人员该是都有保留活口的意识,结果问都不问一刀杀死凶手,是否反常了些?再加人证的饭菜被下了毒,如果大理寺有内jian……”
不用景似再说下去,沈辰安一点就通,猛地站起来。
如果大理寺真出了内jian,当时那名一刀杀死客栈凶手的官差就有最大嫌疑!
查案是严谨的,只要有那么一丁点怀疑都不能放过。
跟着沈辰安去过百花镇的那批官差不难再重新抽调出来。难的是怕打草惊蛇,怕对方自尽,线索就会中断。得想个万全的计策才是。
这种费脑子的活景似就不参与了,正要走时,花月来了大理寺。
“不用猜了,我回来路过纪府,顺道进去拜访了纪山的夫人,收获一个好消息你们想不想听?”花月打哑谜道。
沈辰安是个急性子,连连催促:“别卖关子,快说。”
花月慢悠悠地在椅子上坐下,伸手拎了拎桌上茶盏的盖子,里面一滴水也没有,嫌弃道:“好好的大理寺怎么扣扣搜搜?连个茶都不让人喝。”
这话说的,沈辰安额角突突地跳,让人添新鲜的茶水上来伺候这位大爷。
花月喝两口,润润喉才道:“纪山的夫人说纪山死前某一天,曾透露过有关他掌握了朝中某大臣结党营私、贪污受贿的罪证,不过这些罪证下落并未明言。我大胆推测,纪山死亡的那个晚上,他正在写奏折,罪证则藏在了某个安全的地方。”
的确是个好消息,不管背后势力是谁,只要找到了罪证,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当下最要紧的是先揪出大理寺的内jian。
把每个去过百花镇的官差抓起来严刑拷打是不现实的,会寒了官差们的心。
对此,花月倒有个办法。
又与沈辰安商议了会儿,景似任务完成,该与清禾回清禾王府了,但早回迟回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不如留下来看完戏再走。
接下去几日,景似偷得浮生半日闲,与清禾在大理寺附近好生游玩。
花月跟沈辰安二人则为了抓内jian的事情忙活。
天气越来越冷了,景似怀着沉甸甸的心事,一到夜里就容易辗转反侧,睡不着觉。
盛安城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浑水,想搞清这些势力都要花费很大的力气,更别说查出家族灭门背后的真凶,绝非易事。
景似穿着白色中衣披上红色斗篷,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来到院子里坐下。
凉水下肚,夜风一吹,景似脑子清醒了许多,握着茶杯的手指指尖也是一片冰凉。
“阿似。”有人在唤她。
景似回头,花月立在不远处半开未开的梅花树下,向她走来,“这么晚了还不睡,在想什么?”
不管想什么都是不能对花月说的。
“没事。”景似笑笑回道。
花月在景似对面坐下,顺手拿了景似喝过的茶杯饮下一口,凉意自舌尖漫过喉咙下至腹中。
景似想拦已经晚了。
这是她喝过的水啊。
花月并不介怀,品尝着口中的凉意皱了眉头,“大理寺的人就给你喝这个?”
这下景似顾不得是不是她喝过的水了,得先解释,不然花月定会去找大理寺的茬。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