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羞愧地低下头,“属下无能。”
沈辰安叹气,没有过多责难官差,因为这些Yin兵的来路显然不正常。他们随时准备赴死,不是大家预料得到的。
沈辰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景似身上,耐心地等了会儿,直到见景似卸下手套,他问道:“怎么样?他们的死因是什么?”
“中毒。这些人提前服过毒药。天亮前得不到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沈辰安思索片刻,“明知自己被喂了毒,临死不远还不肯透露有关幕后之人的半个字,不合常理。”
“没什么不合常理。”花月闲庭信步进来,“这些人明显训练过,或许他们家人的性命掌握在幕后之人手上。”
沈辰安愤愤骂道:“真是歹毒至极!”
他又想起什么,再问官差:“之前袭击我们的那批土匪呢?验尸结果出来了吗?他们真是土匪?”
“回禀大人,土匪身上的旧伤均为利剑造成,且每每巧妙避开致命处,加之他们全身肌rou力量较为平衡,仵作判断应是训练有素的杀手。”
由此看来,土匪与Yin兵是同一拨人了,故意装土匪来误导他们。
现在的问题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案子陷入僵局,线索全断了。
景似想起昨晚昏迷的花娘,或许会是个突破口,便问官差:“那个花娘呢?她有没有交代自己是如何被掳走的?”
官差答道:“花娘说她当晚在房中已入睡,等醒来就是被我们救下的时候,中间发生的事完全不记得了。”
“带我去趟花娘的房间。”景似道。
得了沈辰安的同意,官差就领着景似去了。
花娘还处在惊吓中,裹着被子瑟缩在床脚。
如果没有花月,今日的她就与躺在停尸房的那具尸体一样,见不到往后的太阳了。
景似踏入房间,好生安慰她一会儿才检查屋子。
花娘的屋子收拾得非常干净,窗几明亮,有着姑娘家淡淡的馨香,但景似却闻出了些异样。
“果然。”
沈辰安忙问:“景似姑娘有何发现?”
景似先不答,而是去了房门处细细检查,发现门闩掉漆,布了不少划痕,露出底下的白木屑。
这是被人为撬动过的痕迹。
景似有了推断,“对方先把迷烟放进花娘屋子,再撬开房门掳走的花娘。”
沈辰安啧啧称奇:“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景似姑娘还闻得出迷药味,狗鼻子都没这么灵啊!”
春儿两手叉腰上前一步瞪着沈辰安。
居然把她家姑娘拿去跟狗比!
进来的花月折扇敲在沈辰安肩膀上,“你这说话不经脑袋的毛病再不改改更娶不到媳妇了。”
反应过来的沈辰安不好意思地笑笑,“得罪得罪,景似姑娘莫要与我计较。”
景似不介意道:“无事,我的嗅觉的确比常人灵敏些。”
“对了。”景似想起昨晚老太太说的话,问沈辰安,“沈大人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断头山,断头崖,断头洞里埋尸骸’?”
沈辰安眼睛一亮,“景似姑娘也听说了?我今日正准备去闯闯那断头洞。”
旁边,花月似笑非笑地看着沈辰安,“沈大人知道断头洞在哪?”
“……不……不知道。”沈辰安摸摸鼻子,略有心虚。
花月抬步出去了,扔下一句:“跟我走吧。”
沈辰安喜不自胜,去追花月,“我就知道有花公子在万事好解决。”
这两人哥俩好的模样使得景似也被感染了,心情松快许多,唇畔噙着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跟上他们去断头洞。
沈辰安向百花镇的某户人家借了辆马车,景似钻进马车,过了会儿,春儿才姗姗来迟,手里抱着油纸包。
“姑娘,这是花月公子让奴婢转交给姑娘的。”
景似接过油纸包,入手温热,还有清甜的桂花香飘出来。
打开油纸,数块淡黄色,撒着小花的糕点勾得人肚子“咕咕”叫。
“姑娘,是桂花糕。花公子还知道姑娘没用早膳呢。”春儿很开心又有人关心她家姑娘了。
不说春儿,景似也很意外。
初秋时节最是适宜吃桂花糕。
景似品尝一口,甜甜糯糯的又不腻,味道不错。
她不由探头望向前方车厢外,花月骑在马背上如松竹般挺拔的身影。
花月公子居然这么细心,还注意到她没用早膳。
“春儿,你也来几块。”景似收了心中浮现的几分奇异,捡了桂花糕递给春儿。
春儿依言吃上一口,果然口感极好,笑眯了眼。
车外,秋高气爽,阳光清冷,花月和沈辰安各骑了枣红高马在前面并肩而行,谈论案情。
车内,景似和春儿一路开开心心分吃桂花糕,暂时抛去了身上背负的家族重责,享受这偷来的时光,颇为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