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有没有找到死者的死因?”沈辰安问。
“……暂时没有。”她光顾着生气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沈辰安也没失望。
经验丰富的老仵作都查不出来,何况景似一年少姑娘?他也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
沈辰安再看景似被鲜血染红的衣袖,颇觉内疚,真是案子一忙起来就忽略别的了,先带景似去寻镇上的花娘包扎伤口。
走到半路,之前去找春儿的官差回来了,不仅带回春儿,还带了另外两名男子。
“姑娘!”春儿小跑着奔向景似。
景似拉住春儿的手,“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春儿摇头,她没事,倒是姑娘的手臂有大片血迹,她惊呼:“姑娘你受伤了?!”
一旁的沈辰安摸摸鼻子心虚片刻,在见到官差带回的另外两名男子时,又意外又高兴地迎上去了。
“花公子?你不是接圣上口谕去青松书院了?”
这称呼花月着实不喜,但每次沈辰安见到他总喜欢这么叫,花月无奈得很。
景似由着春儿拉去一旁包扎伤口,注意力仍放在花月和沈辰安身上。
残阳如火,花月换了身月白衣衫,长身挺立,后面跟着落了几步的叶风。
花月轻摇折扇道:“这不是回来路上见你这有热闹可看,来凑一凑么?”
“你来得太及时了。”沈辰安揽过花月的肩膀,“走,我正好碰到一件棘手的案子要你帮忙。”
第5章 Yin兵娶亲
花月用扇子拍掉沈辰安的手,余光一扫,发现旁边,景似面无表情地任由丫鬟包扎伤口,倒是丫鬟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
他走过去,“景似姑娘,又见面了。”
景似要给花月行礼,一抬头就撞进了花月含笑的墨色瞳仁中,加之对方鼻梁高挺,衬得眉宇深邃,气质又温润翩翩,景似心跳不受控制地快了一拍。
花月合拢的折扇虚托了景似一把,“出门在外我未着官服,姑娘不必多礼。”
他既这么说,景似就不行礼了,问道:“公子的伤势怎么样了?”
“放心,已然无碍。”
这……
景似目光微微侧开,不敢与花月对视。
她才没有担心呢。
沈辰安面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过来,问二人:“你们认识啊?”
景似:“不熟。”
花月:“认识。”
沈辰安笑得更灿烂了,也不知乐些什么,再次揽过花月的肩膀,“走走走,等吃过晚饭我还要和你好好讨论案情。”
他们迎着夕阳渐渐远去,落了余晖在百花镇的小道上。
景似包扎完伤口,有官差安排她住进一座空院子。同住的还有花月、沈辰安和其他官差,暂时挤挤,将就将就。
安顿好后,景似还在琢磨之前验的尸体,尤其萦绕着的糖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在灯下翻了几页书怎么也看不进去,思前想后还是带上春儿出门了。
晚间的百花镇各家各户大门紧闭,连声犬吠都没有,仿佛是无人居住的空镇。
“Yin兵娶亲,Yin兵娶亲呐!”
黑暗中猛然窜出一个披头散发、嗓音沙哑的老太太,冲景似张牙舞爪。
景似和春儿皆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
待看清是活人,景似才温声道:“老人家你说什么?什么Yin兵娶亲?”
老太太没回答景似,继续自言自语:“断头山,断头崖,断头洞里埋尸骸啊!”
大晚上的听一失了魂的老太太念这种神神叨叨的词,景似纵然胆大也不由得起了两手臂的鸡皮疙瘩,更别说春儿了。
老太太没管景似主仆二人,径自往前慢悠悠走去,口中不断念着那些个Yin间词句,着实瘆得慌。
“姑娘这老太太……不会中邪了吧?”
景似默默记下老太太说的话,等明天去打听打听或许会有什么线索。
很快,景似和春儿重新来到停尸的屋子。
屋外拴着几匹马,应是大理寺的官差们留下的。
她轻轻推开大门,死者脸上依旧保持着微笑横躺在中央,空气里的方糖甜味淡去不少,微微钻进尸臭。
“姑、姑娘,要不还是等白日再来吧?”
春儿跟着景似也算见过不少尸体了,但现下对上百花镇死者那张诡异的笑脸时,还是忍不住犯憷,腿肚子打颤。
“死人远没有活人可怕。”景似说。
景似借着春儿打的灯笼决意重新将女尸检查一遍。她还不信了,连死因都查不出来她也不用当仵作了。
“奇怪,伤成这样却笑着死去,不合常理,除非……”
“除非什么姑娘?”
景似费了好大的劲才掰开死者的嘴巴,“除非她中了致幻的药物或者麻沸药,感受不到自己的伤。”
可惜不能剖尸,不然还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