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淮哑着声音道,“大约是伤着了。”
周围漆黑无法视物,下来时暗处又有机关,方才醒来时,却发现自己他护得好好的,想来他可能真是因此受的伤。
萧青烟心情有些复杂,她从来不喜欢欠别人的,除非是说好的你情我愿的合作。
良久,她才憋出一句,“我先扶你去别处休息。”
“周围这么黑,四娘想带我去哪儿?”李淮紧紧抓住了她的胳膊,手有些颤抖。
萧青烟也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心情更是复杂,难道他伤得很重?“你伤哪儿了?”
李淮咬牙,哑着声音道,“腿。”
实在太黑,萧青烟只好边扶着他便找寻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直到她摸到了一面冰凉平滑的墙。
“前方没路了。”萧青烟道,“你先靠在这里休息一番。”
李淮在她相扶之下,缓缓坐了下来,“多谢四娘。也不知这里是何处。”
萧青烟站在他身旁,周围不能视物,她也只能凭着其他四感去感受周围的环境。
有微风拂过她额间的碎发,带着一丝水汽,看来他二人此时在地底深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城隍庙地底下竟会有这样一个密室。
她正要再探一探,谁想突然被一股力道拖了过去,下一刻,她竟是硬生生地撞进了李淮的怀里,她正要质问,却听李淮低沉着声音道,“有人。”
他们既然掉进这密室里,那背后之人自然会来查看,她眸光微动,稳稳地躲在李淮怀里,视线却定在了李淮说的有人来的那个方向。
果然,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传来,竟带着一些回声,看来这地底的空间还不小!
许久之后,有微弱的烛火缓缓而来,萧青烟终于看清了,没想到他们竟掉落在了一个牢笼中。
这牢笼三面墙壁一面笼门,透过那微弱的火光,她看到两个戴着面具的瘦弱男人缓缓走来。
她失望地闭上了眼,这两人戴的面具正是暗巷里将她拖走的那两人的同种款式,再看这几人的散漫以及气质,她肯定他们不是背后主使之人!
“四娘,借簪子一用。”
温润的热气绕过耳廓,轻轻地打在她的脸颊上,她猛地睁开眼,却顿觉发髻一空,簪子被他拔走了。
“老大刚刚说,咱们抓了条大鱼,你猜猜是什么?”回音里,传来了那两人的窃窃私语声。
“听说是个王爷,哈哈,这个王爷当年在南疆和漠北那可是战功赫赫,没想到腿一瘸,居然这么弱!”
“这还要多亏了军师!”那人感叹道,“军师当真是神机妙算啊!掳走了太子妃和京都那些贵女,他必定上钩!”
“可不是么,自从军师来了老大身边,老大天天都咧着嘴笑,咱们也跟着赚得盆满钵满!军师可真是咱们老大的福星!”
“错了!”那人打住他,“军师何止是咱们老大的福星,他老人家也是咱们的福星!”
两人边说着边端着烛火近前,“军师说,那两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寻常人定会没命,但那个王爷兴许活着。”
“咦?人呢?”
那两人再将烛火端得再近了些,牢笼里的光景顿时被他们照亮。
萧青烟眸光一滞,再看了眼他们刚刚掉下来的地方,那里竟有一堆白骨,数量还不少。
她又将视线转回那两人身上,突然,她感到李淮一动,噗通两声,那两人应声倒地,烛火也随之摔在了地上。
萧青烟从李淮怀里爬了起来,近前观察那两人,却见她的两枚小桃花簪,竟死死穿透了那两人的脖子,大约是速度太快力道太大,竟连血迹都没有。
她反应过来,摸了摸自己的发髻,怪不得方才明显感到发髻一轻,原来她头上多余的发簪全都被他拔了去。
李淮顺着墙面想要爬起来,可看他的模样十分艰难,萧青烟咬牙,只好暂且忍住怒意,将地上的油灯烛捡了起来,走进前来,看他的伤口。
却见他的腿上血迹斑斑,有好几处几乎见了了骨头,李淮本想要将腿收回去,却被她叫住。
“先止血!”她眸光犀利,一如当年在战场时的模样,“你身上可有金疮药?”
李淮摇了摇头。
萧青烟怒道,“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的日子,为何不备一些药在身上?”
李淮眯了眯眼,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只有他才能感受得到的弧度,“我只想着京都太平,不会有这么多事……”
“胡闹!”萧青烟低怒一声,随即低头将裙摆撕了几道口子,“先给你包扎!”
萧青烟的手法很是熟练,才几息便将他的伤口包好了,她抬眸,再问,“还有何处伤着了?”
当年眼前此人还是个小毛孩儿,做事冲动,不顾穷寇莫追的军令,追了南疆将军好几十里,最终被对方困住。
因是军令,若是违反便是杀身之罪,她念在他是李俊的胞弟,当下便立了军令状,只身一人潜入敌营,与敌方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