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沉默无言,他们前日才抵达傍竹山庄,即便在俞州也没待过几日,温别玉实在想不到他是何时犯下了那女子所谓的该受天罚的罪。一番商讨后,还是决定先从三名遇害的家丁开始调查。
至于徐南寻,温别玉让宋管事带了些人在附近寻找,傍竹山庄离泗城城内尚且有些距离,徐南寻没有武功傍身,凡夫之躯若不是被人掳走而是自己离开的话,定能找到什么痕迹。孟怀英也去庄外寻人了,还拜托温别玉给徐氏送了信,徐南寻在他们离开云州时找上他们,几人虽怀疑过徐南寻别有目的,但察觉到他目的与武林盟无关,便也不曾细究。而如今人下落不明,还是需知道他来俞州有什么目的为好。
衙门最近也忙得很,旧庄这三宗命案惹得他们头疼,得知温别玉身份,衙役便欣喜若狂地将卷宗双手呈上。
曾经旧庄管理的生意近些年慢慢搁置了,现在旧庄不过就是温家的普通别院罢,庄内的下人平日活计不多。案宗上述的三名遇害家丁皆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孤身一人,因此三人闲暇时总一起到城里逛,相思楼的鸨母作证,三人出事之前都曾到过相思楼。
第一个被害的家丁叫丁猛,那天下午,三人结伴来相思楼,进了一间小厢房,在厢房内伺候的乐伶清梨说三人喝酒说笑很是快活,只让她唱了一曲便叫她退下,他们待了半个多时辰后便离开了。
第二名被害的叫黄广明,他出事的那天,曾一个人到相思楼,来了后便直奔上次他们去的那间厢房,花重金请了花魁明昙伺候。据明昙说,黄广明神色Yin郁,什么也不做,只叫她跳舞,明昙觉得莫名,但也照做了,跳完一曲黄广明便让她退下,独自一人在房内待了一个时辰后离去。
第三名家丁叫刘适,在黄广明出事以后天天都去相思楼,仍旧是他们往常常待的那间厢房。那天他在相思楼坐了很久,将近两个时辰,离开前曾找过鸨母,说要带一位阿瑶姑娘走,相思楼没有这位姑娘,鸨母以为他喝多了,便没有多理他,刘适又逗留了一刻钟后黯然离去,半夜便出事了。
几人细细浏览案卷,裘尚先问:“师兄,你们傍竹山庄可还缺人?”
温别玉不解,转头朝他看去,裘尚指着案宗上三人每次去相思楼点的酒食清单,感慨道:“温家不愧是江湖富商,连家丁都如此清闲又挥金如土,师兄,山庄可还缺下人?我什么都能干。”
杜寒枫闻言笑出声来:“这倒是,请花魁姑娘跳一曲便送了一百两银子,对普通百姓而言,叫这一掷千金也不为过。”
温别玉摇头,笑道:“旧庄这边没有稳定生意,家丁不过比普通百姓过得好些罢了,这些银两想必不是从旧庄得到的。”
裘尚惋惜:“可惜了,”随即又笑,“这三人肯定在外接了别的活计,也不知是何差事,待遇这般优渥,着实叫人羡慕。”
温别玉沉yin一会儿,摇头道:“倒未曾听说旧庄的家丁还会外出另寻差事,宋管事也未曾同我提起过。”
裘尚叹气:“师兄,你当真无趣,”他和杜寒枫俩人仰面笑起来,“你怎么也是他们的主子,得你温家庇护,食你温家俸禄,若有三心二意之事,怎敢告诉你呢?”
温家这些年心思全在武林盟上,无心过问旧庄,更是许久之前就将之排在温家事务之外,留在旧庄的也不过是无处可去又了无牵挂的人,早已不存在“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温别玉被俩人打趣,无奈一笑,倒也不去解释,任人调侃。
裘尚也只是玩笑,笑过便见好就收:“这案宗上也不曾写到这银两是从何而来,衙门都未查到,想来不会是什么正经差事。”
杜寒枫应道:“现下看来疑点在那位阿瑶姑娘身上。”
温别玉此时问道:“相思楼的厢房可是专人专用?”
杜寒枫摩挲着下巴:“应该不是吧?不过厢房似乎可以预留。”
温别玉指着案卷上记录他们去相思楼的日期道:“他们寻常时候不会离庄,去到城内耗时不短,去前告知相思楼空出厢房来于他们而言似乎不太方便;若是同鸨母有约,这日期也看不出什么规律来,鸨母应当不会为他们一直留着厢房。”
裘尚点头:“他们次次去都是在同一间厢房,若非蹊跷,那只能说运气太好罢。”
杜寒枫指着卷宗上另一处道:“那看来是有问题了,他们运气不是太好。”他所指之处正画着三人的伤口,伤口光滑整齐,一眼便能看出是刀伤。
杜寒枫说:“据我所知,蛊教上下所用武器皆为特制,造成的伤口与一般刀伤会有区别,”他叹气,“蛊教的银月刀薄而软,他们的功法也并不要求内力深厚,刀刃不够锋利坚硬,又无内力加持,即便他们刀法轻灵,也断不会造成如此干净利落的伤口。”
温别玉说:“这三道伤口都不算深,可见凶手所用力道不大,三道伤口虽相似但深度都各有不同,”他顿了顿,“我认为凶手武功并不高,若是用银月刀伤人,应该不会致死。”
杜寒枫和裘尚深以为然,几人再琢磨一番,分析不出什么有用信息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