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结果,马类群的驾驶的确最容易出现俗称路怒症的状况,进而肇事。或许他们可以先尝试着从不要老是把车窗摇下来和别的动物对骂开始。还是这其中有更深层被忽略的脉络?
「我接受了缓缓的告白。」呃,你不先暖个场吗,这太直接了一点,我有种被突袭的感觉。「所以我想,我和她现在算是在一起了吧。」
干,不是啊?「我还以为你说你第一年没有想要谈感情。」操,所以现在是都随便说说罗?我刚刚是尝试要发出笑声吗?
「啊,这个嘛……我只能说计画赶不上变化吧?」阿雅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抓抓头。
「那,恭喜。」恭你妈的喜。
「哈,谢谢。」他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泥土。
「再不走我连捷运都没得搭了。」我也跟着起身,送他到捷运站。
「所以……你怎麽确定自己的感觉的?」我只感觉到我的嘴在蠕动,但却没有听到声音。
「就……感觉吧,我想。好像感觉对了就可以那样。」所以就是随口说说的嘛。那麽,还有多少话语也是你随口说说而已的呢。
「嗯,感情这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吧。」说得我好像真的懂一样。
向阿雅安道别了以後,我自己一匹沿着卡特路往分部的方向走回去。
即使是繁华欢腾的私社商圈,总会有着入夜後散场的冷清,只是身处於热闹的短暂氛围中不会意识到而已。
「自己一匹吗,固执的狼?」巨大社会动物使用了没有固定形体的样貌出现在我身旁,我们一起走过最後几家商店橱窗。
「这是我听过最烂的搭讪方式了。」我之前没有注意过,巨大社会动物拥有自己的镜中影像。这真是神奇了。
「毕竟我又不用社交,当然讲不出好台词。」他耸耸肩。刚刚这家伙是尝试说笑话吗?
「你不是在陪我吗?怎麽会是自己一匹呢。」夜的宁静,其实有自己的味道。
「哈,即使以你的标准来看,这都太自暴自弃了一点。」巨大社会动物变换了形体,趴在我身上。但是这个时候,我的强烈拒绝和抽离让这家伙无法本质上的碰到我。
「你知道我永远都会在这里等你吧。」巨大社会动物居然能不带一丝嘲弄的说话,我本来以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算了,我又懂什麽呢?
「真是温馨,但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我踩上墙,抓住最高处突出的部分,翻进操场,继续往宿舍走去。
「嘿,我是认真的。不管你们是什麽样子,不管你们有多不想要承认我,你们都是我的一部份。」今天怎麽大家的状态不太一样,以前这家伙有使用过柔情攻势吗?
「谢谢。」但是我现在太疲惫了,无法多想些什麽。
剩下的路程,巨大社会动物都没有再说话。有点麻木的肢体末端,还不至於影响到我的行动,只是不太舒服而已。
我好久,没有注意到那个巨大空洞的存在了。我在里头倾注了满满的野心和慾望,所以不仔细观察的话,会以为虚无的空间已经被填满了。
但这并不是事实。只要轻轻在胸口上敲一敲,就能够听见那什麽都没有的回音。
万籁俱寂的晦暗之夜,难以忍受的无声喧嚣刺痛着我每一根神经。我用力抓住两只耳朵,但完全没有帮助。
接着,到了校园的熄灯时间,公用区域的灯光全部都暗了下来。
在黑暗的世界中,我无法区分各个角落之间有任何的不同。但我只能继续往我的目标走去,因为我找不到任何能造成些许不同的其他方案。
「我不得不承认,你做得很漂亮。」校长放下了宣传部这一期的刊物说道。
「我本来以为生命动物会……更直接一点?」我现在太麻木了,不太有办法思考这是什麽意思。
「还是因为你是混血的,所以才能做到这种程度?」每字每句,都毫无意义。
「我觉得我应该要替之前的言行道歉,你的确是足以引领我们社会前进的。」这个结论又是怎麽出来的,我现在的感觉完全相反啊?算了,我不在乎了。
「承诺就是承诺。明年的全种族评议会,我就会宣布切里顿的的提名。」原来,终於得到了想要东西的感觉是这样的吗?我怎麽完全无法区分出来,这和别的感觉有什麽不同?
「我很期待,你日後的活跃呢,春雄同学。」我看着他朝我伸出来的右手,尝试对麻木的四肢下达指令。
「我也是,校长。」抗拒,孤立,疏离。全然的拒绝,让我的抽离感如此的分明。
当我让校长握住我的右手时,现实,好像就这麽碎掉了一样,在我的右手掌中,细小如沙的真实感,全部都自指缝间流走了。
绿豆一颗颗的从我的指缝间落下,撞击到不同的材质上发出稍有不同的各种叮叮当当声响。
这是生态学实验,用来讨论猎物和掠食者之间的生存优势。地面使用四种光滑程度不同的材质,其中一个有假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