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终于得手了。”我试着笑了笑。
他尴尬地看着海面,像是干了错事的小孩子:“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当时真的就想跟你认识,然后带你四处逛逛,没有想到,后来酒后失态,不能自控。这也不能完全怪我。”
“不怪你怪谁?”
“好了,怪我!”他拉长了音,“不过,你不觉得,这一次和上次很不一样吗?”
“是吗?”我心里一虚,故作惊讶地说:“那你喜欢哪一次?”我问道。
“刚才的。”
“为什么?”
“上一次很疯狂,只是身体,但这一次,我感觉到了你的心。”
“说得这么rou麻,像是在背电影台词。”我瞪了他一眼,我好像早就没有心了。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弄得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快松开!”我说道。
“不松!”他像小孩子一样倔强。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又像鱼一样从我身边游走,地中海那么大,我到哪儿去找你?”
我们静静地躺在那里。
等身体又开始发冷的时候,我说:“这里太冷了,到我家去吧!”
5
打开门,二楼睡房里的灯光拐弯抹角将一层客厅隐隐约约展现在面前。落地靠海的玻璃窗外,是黑暗中远处山上星星点点的灯火。
“怎么,你一个人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当我打开落地灯,孙耀阳环顾四周,惊讶地问道。
“这房子一定很贵。是你租的吗?”
“不是,这是一个亲戚的房子。他现在在国内做生意,不经常来,我就在这里帮他看房子。”我知道自己在说谎,可是,不说谎,又怎么对他解释呢?
“你的什么亲戚这么气派!”他说道,“不过,像你一个人孤身在外学习,能有这样的亲戚帮你,真是福气。你可不知道美国人情味很淡的,亲戚之间就是有事相求,也不一定会有人帮你。”
他的话像一只粗壮的手在我脸上狠狠打了一记耳光,我的脸颊变得肿烫起来。
“我刚到美国留学的时候,我的姨妈像是不认识我一样。还好我自己很快就拿到了全额奖学金,解决了生活问题。”
叮叮摇着尾巴走到他身边,吐着舌头,用鼻子闻着他。
“这一定是你的叮叮吧?你就是紫馨的男朋友?这么英俊潇洒!怪不得在她心里,所有男人都是连狗都不如。”他蹲下身,叮叮用舌头舔着他的手背,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无心继续听他说话,进到卫生间洗澡换衣。
洗完澡,我用毛巾包着身体走出浴室,耀阳也走进去冲澡。
我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唱机。Elvis的声音从音箱里飘出来,像海chao一样浮了上来,在屋里环绕。
“love me tender, love me so, never let me go……”
“你终于也开始听‘猫王’了。”他在浴室里兴奋地说。
“是呀,那还是受你的影响。”
他在浴室里伴着音乐大声唱了起来,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你唱得不错嘛!”当他关掉水龙头,我赞许地说。
“那当然,”他在里面一边擦干身体,一边说,“清华可并不是光出科学家,也出歌星,可惜没有人发现我这颗星,让我只能这样埋没在波士顿。等我搞到一把吉他,一定给你来几首校园流行歌曲。”他说完,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二叔的浴衣,两只袖子短短的套在胳膊上。
“这是谁的?”他随口问道。
“是我叔叔的。”我低声回答。
“就是让你住在这里的人?”
我“嗯”了一声。
“他常常过来看你吗?”
我摇了摇头。
“他对你好吗?”
我点了点头。
我们依偎在沙发上,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恋人,他拉过我的手。
“干什么?“
“我给你算命。”
“你会算命?”我不相信他的话。
“一点点了,上大学时曾研究过一阵‘周易’”。
他不由分说拿起我的右手,我好奇地看着他,看他能算出什么。他认真地盯着我手掌上弯弯曲曲的掌纹,仔细看来看去。
“总的看来,你的生命线细长,而且清秀明朗,这说明你这个人很长寿。”
我没有搭话,只是心里哼了一下。我也许连三十岁都活不过,怎么能称之为长寿。这都是那些江湖术士用来骗人的话。
“但是你的生命线很曲折还有几处中断的地方,还有这些细小的横纹,都表明你做事谨慎小心,过于敏感。你一生中会有很多烦恼,或者说,你会有不寻常的人生经历。你生命线的断裂处有一条平行线,这表明你就是得了什么大病,也会痊愈,遇到灾祸,也会化险为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