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却怕自己看错了,或是记错了,一遍又一遍地查看那花的纹理、形状,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确定那花与江舒脸上那朵雪莲极其相似,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在细微处有所差异,但绝对是同一种花没错。
林却拿着画纸的手有些发抖,他本能地察觉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顾归珏隐藏多年的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从来都没有被提起过,甚至很多人都不知道。
联想起顾归珏最近的反常,很可能就与江舒的出现有关。
但有什么关联呢?
林却想不通。
江舒没有父母,十几岁的年纪就独自一人进了荒漠,在西域一呆就是七八年,这期间不可能与顾归珏有相识的机遇,唯一的可能,就是在江舒进沙漠之前,两人就已经相识了。
可要知道顾归珏多年前的旧事,就更加困难了。现在顾府的管家、仆人,包括顾归珏的贴身小厮,都不是从小跟在顾归珏身边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顾家来到德阳以后才置办的,想去追问,也无人可问。
除去这些,还有一点林却想不通,当他提到华胥剑客江舒的时候,顾归珏的反应却不像认得此人,更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林却捏着纸,在书桌前发了半个时辰的呆。
“小公子在想什么,这么出神?”一道熟悉带着调侃语气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声音的主人掀开半关的木窗,身手轻盈地翻了进来,稳稳落在旁边的茶桌上。
林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华胥剑客!”
“干嘛这么见外。”江舒翻了个白眼,嘴里依然叼着根柳枝,流里流气,一袭黑衣风流倜傥,“几天不见,林公子便将我忘了,不记得我叫什么了?”
林却拍下手中的纸,从书桌后走出来:“江舒,你快下来,别碰碎了花瓶。”
靠窗的茶桌上摆着一樽瓷釉花瓶,上面还有顾归珏轻手绘的山鸟图,要是被江舒碰碎了,他可不知道怎么去回顾归珏。
江舒眯起眼睛,甜甜地笑了笑,手掌在茶桌上轻点,腾空翻了一圈,来到林却的眼前,顺势将人搂入怀里,他在林却颈窝处嗅了嗅:“嗯,还是从前的味道。”
林却脖颈处的皮肤被喷洒的热气熏红,他偏了偏头,问道:“你怎么找来这里的?”
“自然是有办法的。”江舒似乎不想提,只搂着林却温存,“我几天前去你家找你,却发现你已经不见了,我寻了你好几天,担心死了。”
林却心里涌上一股暖流,他温声道:“别担心,我没事。”
“嗯,看出来了。”江舒埋着头,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上次你父亲有没有打你?”
林却顿了一会:“没有。”
“骗人。”江舒用下巴蹭着林却的颈窝,“你父亲那么生气,你肯定挨打了。”
林却叹道:“是打了。”
“疼吗?”
“不疼。”
“又骗人。”
“……好吧,有点疼。”
“让我检查一下。”说完江舒的双手便不老实地钻进了林却的衣衫,三两下就解开了衣带,“让为夫看看,伤口好了没有。”
“……江舒!”林却微恼,这人还跟从前一样,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半点也不会征求他的同意,“光天化日,你做什么!”
“看你的伤口呀。”江舒眨了眨眼睛,“我心疼,我得看看清楚。”
江舒将解开的衣带随手一扯,林却的衣服褪了一半,这次林却是真的恼了,他攀住江舒的手臂用力一拧,江舒立即就松了力道,衣服很快回到了林却手中。
“嘶——”江舒捂着手臂,表情有些痛苦。
林却心中一紧,拉过江舒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江舒再展笑颜,只是笑得有点难看:“嗯,你的夫君受伤了,要不要关心一下?”
林却没空理他的调侃,皱着眉掀开他的袖子,果然小臂处有一段乌青乌青的伤痕,而且看起来已经伤了好几天了。
林却眼眶有些发酸,他放下衣袖:“我去房间拿些药。”
“先别走,陪我待一会。”江舒重新将他圈入怀里,将下巴垫在他的肩膀上,用食指卷起林却的一缕头发把玩。
林却不太放心,还是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江舒歪着头想了一会:“嗯……你猜。”
“快些说。”
“别急嘛。就是找你的贴身小厮,随口询问了一下。”
林却狐疑地看着他:“你没有威胁阿云吧?”
江舒想起阿云见到他哆哆嗦嗦,又急又气的模样,勾起嘴角:“没有,我怎么敢呢?”
他不会说,走的时候阿云还在后面翻白眼,骂骂咧咧说他是狐狸Jing,他听见后又折返回去好好“教育”了阿云一通,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君子之道”,不可在后面说人坏话。
“嗯。”林却应了一声便不说话了,本来他也无话可说。他们上次见面时,就不怎么愉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