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过后,她记忆最深的,竟然不是周乙冧危在旦夕,而是他悲凉之极的模样,还有那一句:朕等着!
怎么会这样?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萧容魂不守舍地支着案几坐下,脑中凌乱不堪,全是狗皇帝临走之际,浑身席卷而出的怒恨和失望。
她喜欢的,明明是周乙冧……
为何反复重现在脑海里的……
是狗皇帝连绵不绝的愤怒之火呢?
======
李言修离开景瑜宫后,怒气无处可消。
堂堂天子,竟然被太监戴绿帽!
太可恨!
李言修绕着一颗古树恼怒地转了好几圈,还是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也不知该怎么处置那一对jian夫yIn|妇!
连瑞跟在皇帝身后也转了好几圈,捂着发晕的脑袋问:“万岁爷,您这是怎么了?临去前不是说好,今天一定哄得娘娘笑了才出来吗?怎地又大吵起来了?”
皇帝闻言更怒,顿下脚步,转身正要说话,连瑞却已经惯性冲撞上来,栽进他的怀里。
低头瞅着这身熟悉到恶心的内官服侍,李言修啪地一拳捶在树干上!
树身重重一晃,摇下无数新绿的叶儿。
连瑞慌里慌张想去捉住皇帝渐渐溢出血的右手,奈何皇帝莫名对他生出许多敌意,偏身将手背到身后,就是不愿让他触碰自己。
连瑞心疼极了:“哎呦喂,万岁爷,您生气归生气,怎么能拿自己出气啊?这手……哎哟,怕又要好些天不能作画了。”
作画?
李言修眉心深拧,蓦然想起御书房内悬挂的那幅画,火气嘭得冒了出来!他连走带跑回到御书房,扯下Jing心绘制许久的丹青,作势便要撕掉!
连瑞脸色大变,将画心疼地抢过来,护在怀里劝慰道:“圣上,万万不可啊!这画您耗了多月才作成,怎能毁了呢?!”
李言修气不可遏,捡起案上奏折接连朝连瑞哗哗扔去,怒喝:“老东西,把画还给朕!”
“不给!老奴今天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能叫圣上您以后觉着后悔!”连瑞将画死死抱在怀中,老胳膊老腿胡乱四躲,一边挥着拂尘,一边朝外面跑,“快,快把圣上拦住,拦住!”
但……
那可是皇帝啊!谁敢拦?
平时听话的小太监们纠结地对望一眼,又甚为同情地瞅一眼四处奔逃的连瑞,迟迟不肯上手帮忙。
面对这样倚老卖老不要命的老仆,李言修分外恼火,不想再与他周旋。
于是,又转身独自冲到御花园,将前几日刚刚亲手塑好的“景瑜宫”发泄般踏得粉碎!
沙楼化作粉尘!
少女嬉笑的容颜却在脑中清晰:“少暄……”
李言修双手紧握成拳,粗喘好一会儿,又挺直腰背站立而起。
他开始克制心底源源不绝的愤怒,尝试尽快恢复冷静。
但,好难!
忍不了。
这种事,如何也忍不了!
转眼看一圈园里的红梅,虽如今绿叶茵茵,看不见一朵梅花,他的心还是抽了一下,有些酸麻。
李言修似个泄了气的皮球,原地缓缓转动一圈,这才发现无数小太监将他团团包围,像看野兽一样,恐惧又迷惑的围成一个圈,却不敢近前。
清一色的太监官服……
这种感觉,太可笑了。
李言修垂下眸,断断续续发出几丝冷笑,复而抬起双眸,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癫狂,剩下的,只有坚定!
他冷冷地挥去身上尘土,好似终于做下决定,将刚才烦恼一并挥去。
少年皇帝Yin鸷的扫一圈众人,狠绝道:“把景瑜宫所有奴才,押入天牢,择日问斩!”
亲自监斩
景瑜宫。
两个小宫女修剪着花圃里的枝叶,窃窃私语道:“刚才皇上离开时的表情好恐怖,你看见没有?”
“我跪在地上哪敢抬头看呀,有、有多可怕?”
“说不上来,像要吃人一样……”
小宫女闻言拧了眉:“哎,咱们娘娘到底怎么得罪皇上了?会不会连累我们呀?”
“嘘……小声点,娘娘在屋里呢!”先一个说话的宫女捂住另一个的嘴,探头探脑朝内殿方向看了一眼,见没什么动静,又附耳道:“我稍微听到一点,好像是咱们娘娘骂皇上……狗皇帝……”
“天哪!”
“嘘嘘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
被骂的小宫女一副欲哭之状:“那……那现在怎么办呀?皇上大怒,整个景瑜宫的人都得死啊!”
两人话未说完,外面忽地涌入一大波太监,气势汹汹穿过庭院压住两名宫女,又翻翻找找,推推砸砸!
宫女奴才吓得抱头哭啼,正在甄选布料的桃子忽见门被踢开,未开口说话,几个太监就上前将她一把钳住!
“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