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还挺好吃的。
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院门终于被推开,秦墉和卓衡浑身是血的进来。这情景像极了他们初次遇到时的情形,同样是这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同样是这命悬一线的艰险,同样是这刺目的鲜血,还有莫名的心安。孟杉的眼泪猝不及防冲出眼眶。
“你这小子哭什么,没事了。”卓衡道,看上去十分疲惫。
“卓大哥你们真的没事么?”孟杉问道。“我没事,”卓衡瞥了秦墉一眼:“他有点麻烦。”
“啊!秦大哥怎么了?”
“哼,快死了。”
“什么?!”
“师哥,你能别瞎说吗。”一个清脆的声音没好气道。孟杉注意力全在他们两个身上,此时才注意到一同而来的还有其他人,他看了看,都是漂亮姐姐,哦,三个。其中一个还紧紧依偎着秦大哥。
“别愣着了,先回房。”卓衡道。孟杉如梦初醒般上前,被卓衡挥手赶开:“你去扶他,白羊还不赶紧过来!”孟杉依言扶住秦墉,秦墉抿着嘴,向他点了点头,孟杉放下心来,对着在另一边搀扶着秦墉的年轻姑娘道:“秦大哥的房间在那边,请随我来。”那姑娘开口,语气轻柔:“多谢小兄弟。”
那边厢,叶灵脆生生道:“师哥,你一路回来不走得挺稳的吗,怎么一回来就要那个搀这个扶。”嘴里这么说着,还是乖乖伸手挽起卓衡的胳膊。
“扶一下你师哥也这么多意见?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卓衡撂下一句话,转头教训起白羊:“你怎么回事,大人的事跟着瞎搅和什么?”
“我总不能丢下你们不管。”
卓衡差点笑出来:“你师哥师姐还需要你来管?不给我们添麻烦就谢天谢地。”
……
孟杉听着暗自好笑,却发现还有一个姑娘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过,也没跟上前来。他回头看去,院子里空空荡荡,她一个人静静伫立在原地,身影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扶秦墉躺下,孟杉发现他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不禁道:“这……”“处理过了,放心吧。”秦墉道。孟杉点点头,本想再问明白些今天的情况,忽然看到素日严肃的秦大哥朝自己,哦不,是朝着自己身后轻轻笑了一下,目光柔软,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孟杉下意识侧过身,便看到那个漂亮姐姐也正看着秦大哥,目光专注。
孟杉霎时间恍然大悟:“哦哦哦,我去做饭!”从房间出来,一个人与他擦肩而过走入房内,正是那个先前独自待在院中的姐姐,孟杉听到她说:“妹妹,你们既已安全到这里,我就不多留了。”关上的房门隔断话音,孟杉自觉地没多做停留,朝厨房走去。
白羊已经在那里了。孟杉捋起袖子道:“来,我帮你。”白羊回头笑道:“好啊。”
“你怎么也出来了,不陪陪卓大哥?”
“师哥要单独向师姐问话,把我赶出来了。”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谁知道,师哥一向唠叨,我正好躲个清净。”
“这倒是。”
……
这晚孟杉睡得格外香。
前一天兵荒马乱,第二天各人才腾出空来互相认识,知道了谢敏曾被困枫林晚,孟杉不由问道:“姐姐是否知道是谁杀了我爹?”谢敏道:“我只知道她的代号也叫‘虹姑’,平日里负责和令尊接触,只是其人行事狠厉,我素来不喜,与她没什么来往,再多的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人沦落至今天的地步,都不愿意多透露自己的身份。”
“那她在哪里?”孟杉攥紧拳头道。“死了,”谢敏轻轻道:“那天留在岛上的人,除了我和幽夜,尽数被杀。”
“就这么死了……”孟杉喃喃自语道,拳头无力松开,胸口仿佛塞了一块石头,吐不出咽不下。他转身走到屋外,目光无意识扫过院落,墙角处的那朵让他感到新奇的小花,不知何时已不见踪影。
这世间许多之事,原来毫无道理可言。
孟杉从回忆里醒过神来,眼皮愈加发沉。还是好好睡一觉吧。
日影西斜。
“天黑得越来越早了,”卓衡随着摇椅一摇一晃道:“都城怕是也要变天了。” 秦墉道:“与我无关。”
“你真的要从影卫退出?”
“玉牌已经上交,从此我不再是十二。”
“影卫岂是由你说退就退。你爹也说了,玉牌暂替你保管,先容你休息一段时间。”
秦墉目光紧了紧:“我不会再回去。”
“你爹最后放过我们,谢太守也依然是谢太守,说明他并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那又如何?”
他们只是机缘巧合下的幸存者,不会变的东西终究还是不会变。
卓衡未置可否,转头看着孟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道:“这小子还真能扛事。”秦墉道:“这孩子心智坚定,远超当年的你我。”
“说你自己就够了,你知道我当年什么样?”
“想来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