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使大人。”
秦钰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多年前的老友,他的头发竟然白了大半,脸上沟壑纵横,身躯佝偻,当年的意气风发一分都没有留下。可能和侍卫有过拉扯,他的头发有些散乱,花白的发丝在风中乱舞,看上去颇为狼狈。冷风从两人之间穿过,卷起几片残叶。不过八年之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
“谢大人不必多礼。”秦钰上前扶起他,说道:“你怎么老了这么多。”谢奎苦笑道:“八年时间已经很长了。”他一把抓住秦钰道:“你刚刚说王老六死了?这座岛被影卫占领了?那敏敏呢,我女儿呢!”秦钰道:“你的问题我一会儿再回答。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被盗的赈灾银两是不是藏在你府中?”
谢奎霎时间愣住,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一旁的秦墉猛然抬头,正好迎上秦钰鹰隼般的目光。“你以为你隐瞒不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野狼寨的王恪已经什么都招了!”秦钰厉声道。
“你……”谢奎难以置信道:“你们……”秦钰道:“王恪交代了银子藏匿的位置。我一听就知道那是我和秦墉曾经住的屋子。你想得很妙,也很大胆,把银子藏在那里,不了解那几间房子构造的人自然看不出端倪——府里的人不会想到几间废弃不用又鲜少有人涉足的杂物间里会另有乾坤,一般的外人更不会想到失窃银两竟然就藏在堂堂太守府中。不说别人,连我也万万想不到。你知道我听王恪招供这些时候的心情吗?”
秦钰缓了口气,叹道:“如果我这次派来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未必能看出其中端倪。可偏偏是秦墉。”
可偏偏是秦墉。
秦墉听着秦钰说的这一切,无言以对,无话可说。这次暗查失窃银两的任务并不是非他不可,但秦钰指派了他来---父亲明白他的心思,他的执念。
一直都明白。
然而谁曾想到,最后竟是这般结局。
“都是天意……”谢奎嘴唇颤抖着,只能说出一句话:“都是天意……”
“当时你已经看出房子空间格局有异样,是不是?”秦钰向秦墉问道。“是。”秦墉垂首回答。“我不管你后来用的什么方法查到了他们,确认了赃银的藏匿位置,可你最后的奏报上,却少了一个人的名字——”秦钰看了看谢奎,继而又转向秦墉道:“与东阳郡太守府相关的情况你一概不提,只把王恪推出来挡下所有罪名。你是不是就没打算让王恪活着离开东阳郡,好来个死无对证!”
秦墉沉默半晌,低头承认道:“是。”秦钰冷笑道:“若不是你被枫林晚追杀来不及下手,倘若我没有亲自跑这一趟,你倒很有可能瞒天过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