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面具的骗子!
莫延后退两步,怒瞪着埃德蒙,竭力想要找出什么恶毒强烈的语言来表达自己被监视欺骗的愤怒和一刀两断的决心,粗重地喘着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埃德蒙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莫延跟着的声音,回过头来,看到他目眦欲裂、嘴唇微微发抖的样子,无力地捂住额头。
“斯帕罗说的对,整件事如果真的摊开跟你谈,你对我们所有人的好感都会一夕之间荡然无存了。”
“不要跟我提她!”
莫延愤怒地吼道。
很多事情他以前一直认为理所当然而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但现在看来却疑点重重:一直低调的甚至同学两年莫延都不知道其存在的艾兰·斯帕罗,怎么会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那样断然甚至无礼地拒绝一位教授的要求?聪慧的拉文克劳每个人都可以有无数种手段来表达自己的意愿,而艾兰却选择了最不聪明的一种。还有后来,在那种他正处在风头浪尖的时候,低调的拉文克劳怎么会主动坐到他旁边?更何况,即使是在知识相当开放的拉文克劳,《灵魂的分离与组合》也可以算是禁书一类的存在,艾兰怎么能大大咧咧地将它带到教室堂而皇之地翻阅?莫延几乎可以看见那时艾兰的思想是怎么运转的:艾兰在高调出场没有效果后,接近了拉文克劳的学院幽灵海lun娜——莫延和学校里幽灵们的关系良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个没有什么保密意识的幽灵很自然地告诉了她,莫延正在想方设法帮助另一个将要消散的幽灵,于是艾兰选择了一本主题相近的书带到了教室——如果恰巧就是关于幽灵的话那么她的目的就太明显了,莫延相信艾兰会主动坐到他身边也是迫不得已,理想的位置应该是侧前方相距至少两三个座位,但是莫延一向对自己周围的事不大关注,距离稍远就会脱离他的注意范围了。但是艾兰想必没有想到,她带的那本书才恰恰击中了莫延最重要的一根软肋,于是他这个傻瓜就呆呆地咬上鱼饵,毫不怀疑。
莫延看着远方色泽渐渐变浅的天空,忽然觉得深秋的天气如此寒冷。
艾兰!怎么能是艾兰?!
他从来都以为,艾兰就应该是那种交浅言深的朋友。自从她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狠狠挫了罗哈特那个白痴的骄傲,莫延就一直都很欣赏她——当然,在他看来,这种欣赏只要自己心里有保留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必要告诉给本人知道,更不必刻意为了一份好感去接近。后来他们结识后,莫延发现艾兰完全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样子:聪慧,安静,恬淡,偶尔会叛逆一下,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因此虽然他们的交流很少,大多只是在拉文克劳图书馆或者课堂上碰到时相互点点头而已,但是莫延一直觉得,他们可以成为知己。
但是……这一切,竟然都只是那个女孩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他一直都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牵着鼻子走?
还有埃德蒙……温迪……
恨意和失望的痛苦摧残着莫延的理智,让他几乎无法思考。他好像缺氧一样,呼吸急切而短促,死死地咬着牙,胸口像是堵着一块大石头,闷得厉害。
“在你发火之前,莫延,为什么你不换个角度想一想?就像你说的,角度不同的时候,心态也就不同。”
埃德蒙的声音仿佛隆隆的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过了很久,才传到莫延的耳朵里。他慢慢转动眼珠看着埃德蒙,这个自己以前一直尊敬甚至准备都要付以信任的人,身体微微颤抖着。
埃德蒙叹了一口气,按住他的肩膀。
“听我解释,莫延。”
莫延冷漠地看着他。
“你现在一定觉得,我们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甚至我们平日里的作为也都是伪装出来的,对吗?”
“难道不是?”莫延讥嘲的一笑,冷冷地说:“或者你准备告诉我,你们还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埃德蒙叹了口气。
“莫延,有几个人不是带着目的结识别人的呢?你对波特,德拉科对你,难道在最开始不是有目的的接近吗?既然名声、相貌、性格、气质这些东西都可以成为别人缔结关系的原因,我们因为你的才华而接近,有什么错处?”
“……你在偷换概念!”莫延声音嘶哑地说,准备如果埃德蒙再用这样的对比侮辱他的感情,就上去狠狠地揍他一顿。
“当然我们还是为了家族。但我不认为这可以成为我们的罪过——你一向都对此很理解,不是吗?”
“……”
莫延瞪着他,没有说话。理解是一回事,但当这些事真的就发生在自己身上,由自己身边最亲近的几个人一手导演,莫延却感到恶心,尤其是想到自己原来从一开始就被许多人在暗地里审视观察着,而他自己却傻乎乎的一无所知。
“还有,虽然最开始或许的确是抱着不同的目的,但是如果你以为我们是伪装出讨人喜欢的态度来面对你,那你是在看低我们,也是在看低你自己。”埃德蒙用力握着他的肩膀,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虽然有时候你确实迟钝冷漠,但长久相处的我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