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i的石道,连接中央的牢室,三面水流垂如帘子,落至潭水之中淅沥作响,水花四溅。
姜与倦便躺在中央的圆盘之上。
他还是那身灰布衣衫,尚算干净,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修长的身体有些蜷缩,侧躺着,面容被乌发盖住,露出的皮肤苍白。
手脚都有干涸的血迹,被拇指粗细的镣铐锁住,扣在地面凸起的铁环之上。
白妗蹲在他的身边,拨开乱发,将手放在他的眼睛上。
他的肌肤滚烫,脸色也苍白得不像话。
于是白妗摸索下去,点了他的睡xue。
将白绢在水帘边浸shi,细心地给他擦拭,敷上额头,像山洞里,他照料自己那样。
中途,姜与倦似乎要醒了过来,干燥的嘴唇微阖着呢喃:
“妗妗…”
她用沾水的指尖,点上他的唇,小心地润了润。
*
“一味焦苑子。”
“蓝色三分,红色七分。”
“你多放了一分,重制。”
白妗烦躁极了,将药筒里的粉末一倒,这下不论是红色还是蓝色全部都洒在了石台子上,而始作俑者抱着臂站在一旁。
玉空见放下药方,蹙眉,所以说为什么要让她来给自己打下手?春花秋月哪一个挑出来,不比这个女人用得顺手?
祭司四个贴身婢女挤在窗外,四张美人面上满是惊叹,还有隐约的妒意,不过看好戏的成分更多。
这可是她们超级gui毛超级洁癖的祭司诶!不仅让一个外来的女子进了他的药房,还弄脏了他的药台子?竟然没有立刻把人毒晕,丢进陶瓮里扒了她的皮!
四大美女不由自主惊叹:
好可怕啊!
被人像看猴子一样地围观,白妗更加烦躁,只想赶紧脱身,将手腕伸了出来:
“要取快取。”
玉空见在制一味药。
参考古方而成,能够延年益寿。
身边的女子美貌者甚多,却没有习武之人,而武卫的血,则没有那么好的效用。
所以他提出的要求是,白妗供血,而他带她见姜与倦一面。
……
白纱随意用绢布擦了擦伤口,缠上纱布。
他看了一眼,“你不上药?”
不用药很容易留下伤痕。
玉空见伸出手来,好似要触碰她的手腕,白妗立刻捂住,飞快地避开,眼里闪过一丝憎恶。
自然被他捕捉到了。
“你在恶心我?”
玉空见抬起眼睛,缓缓地问。
这不是昭然若揭么?白妗不想理睬,转身要走。
玉空见却先一步走向窗边,唰地拉下帘子。四大美人作鸟兽散。
室内暗了下来。
他转过身,一双美丽的眸子也暗着。
薄唇微张,说道:
“他的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我可以让人用药,让它们永远无法愈合。”
眸子里一丝恶意,却面无表情:
“让你心心念念的情郎,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白妗冷冷盯着他,想说你去啊,毓明太子是死是活,与我有什么干系?
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
想起那个晚上,他义无反顾地扑上来挡住了那一箭…她说不出口。
他残废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再也不能骑马不能搭弓射箭无法得偿所愿…她无法想象。
人非草木谁能无情。
她只是心思冷酷,却并非铁石心肠。
白妗抿了抿唇,伸出了手腕。
他终于满意,一圈圈地解开绷带。她满脸都是抗拒,手臂微收,脚步后退,是一个充满着防卫意味的姿势。
玉空见停下动作,空气有片刻的安静。
他怒不可遏,从未有人让他如此愤怒。
可越是恼怒,他表现的愈是平静。
他不再管她的手腕,而是拿起了台子上写满密密小字的药方,手下用力,撕碎成了一条一条。
三日三夜的心血成为一堆碎片,他心口有种自我报复的满足。
而后侧过脸来,盯着白妗开口:
“可以不把他送到祭台之上。”
“但是你必须跟他撇清立场,彻底地。”
“这是他活命的条件。”
*
姜与倦从昏沉之中醒来,看见有人逆着光,从入口走来。
他惊喜:“妗妗…”
后面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之中。
这样的白妗…是他从未见过的扮相。
烟紫色的点翠花簪,三千青丝垂下。
额头坠着水滴状的红色宝石,如同轻薄的花钿。上衣领子开得极大,露出大片雪白的肩膀。纯白长裙不染纤尘,裙摆飘逸,用蚕丝做成的雪片纷坠。
走动时鞋履轻盈,脚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