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把拖鞋丢给他:“脚上那双鞋脱下来吧,我帮你刷刷。”
海直脸不由得又红了,随后低声嗯了下,磨磨蹭蹭地把鞋子给她。给之前还怪害羞的:“要不还是别了……”
“客气啥呀,顺手的事。”
距离营业还有一小时,陆文拎着鞋到了水盆前,拿着把软毛刷沾了肥皂,猫腰就蹲那刷。
海直望着她柔软的短发,有些心猿意马:“陆姐,你有男朋友吗?”
“以前有。”
“……”海直想说他肯定特别幸福,但这样直白的话他还挺难说出口的。最后话一转:“我以后也能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友吗?”
“你没谈过恋爱?”陆文觉得不太可能。
“谈过……”海直挠挠脸颊:“但她们都和你不一样,不会帮我刷鞋,也不会给我煮我想吃的东西。”
“帮你刷鞋洗衣服,给你煮饭,不一定就代表爱你。不做这些也不一定是不爱你。”陆文笑着把沾满肥皂沫的运动鞋放进水里冲净,然后端着脸盆重新打水。
“哦……”海直其实只是想暗示她,是不是可以同他交往。
海直对陆文的感觉,是五成的欲望,三成的依恋,以及两成对年长女性的仰慕。
陆文就这样忙忙碌碌到月底,终于在天气彻底变冷前,得到了自己第一个月的工资。
老板娘发给了她三千块钱,还送了她和海直一人一盒中秋月饼。陆文手里总算是有了些钱,感觉生活也逐渐顺起来了。
那之后沈朋也没来找陆文,不知道到底是酒后随口一说,还是压根自己都没捞着机会去凑钱爷的局。
这一晚歌厅人很少,绝大多数都去维多利亚朝圣了。
海直接到一个包厢的点单时发现,店里的冰红茶没有了,这是一晚就能卖很多的饮料,陆文琢磨反正今晚没什么人,就让海直看着收银台,她去外面买。
此刻距离十一点只差三分钟,夜很深,陆文去了稍远另一条街的批发超市买饮料。
这里会便宜挺多,这也是老板娘喜欢她的原因,即使不是她要考虑的,她也替老板娘省钱。
她付完款,提着塑料袋走出来,这一带人烟不算多,寂静得很。
陆文走到街口时,就感觉鞋带开了,她弯下腰去整理,结果抬起眼时,就看到前方那栋富丽堂皇的饭店门口,一伙西装革履,瞧着就不一般的青年站在那。
陆文没当回事,正要继续经过,结果就看到那玻璃门打开,里面走出一年轻男人。
陆文看到那张脸,当时腿肚子就软了。
顾昭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西装笔挺,正和身旁一中年男性握手。
她藏在楼后面,也听不清谈话内容,就觉得顾昭情绪说不上明朗,但也挺客气。一双灰蓝色的眼如寂静的冰川般。
陆文脑袋都不敢再往外探,她准备原路退回,绕道离开,但这一带实在是太静了,尤其是当顾昭和他身旁那人站一起,其余人皆不做声,感觉风吹草动都会被察觉。
就这阵仗,她要是落荒而逃被人发现,不得一枪崩过来啊。
陆文越想越多了,顾昭显然已经变成了灾难片里的哥斯拉什么的,其实人家也是正经的生意人不是?陆文乖一点,顾昭是不会开枪崩她的。
她屏息凝神,无比忐忑地等候了很久,好在距离相对较远,还能给她一点缓冲。
直到顾昭进了车,陆文才勉强放松些,车子很快发动,平稳地行驶起来,离开了视野范围。
陆文就觉得脚底是虚浮的,她整个后背都被汗给浸透了,用力地深呼吸,血ye才开始回流。
她不敢再耽误时间,加快脚步准备回到歌厅。
顾昭坐在车后座里。
他没有动用更多的势力,也没有调查道路监控。各方面皆虎视眈眈,如若令谁察觉到他对陆文有特殊感情,那跟用枪顶着他脑袋也没两样了。
就包括此时,顾昭并非是来找她,他只是来谈生意。但却也始终留意着街道。
结果就是这样一瞬间,她的身影极短暂地在后视镜里出现,跟着就消失不见。
“调头,原路折回去。”顾昭呼吸都有些紧。
司机不敢怠慢,也顾不得交通规范了,直接原地转头。车很快开到这条街的街口,顾昭看到一晃而过的难看短发。
“就这条巷子,开进去。”
司机欲言又止,把车直接驶入窄巷。车轮碾过垃圾堆放处,发出喀嚓喀嚓的声响。跟着廉价的发廊、按摩店,艳俗的霓虹灯出现在巷子那端。
“顾哥,这里是……”
顾昭闭上眼,终于是重新坐稳。
他声音冷得彻骨:“给钱生打电话,让他带人把这守住,挨家查人,一个都不准落。”
钱生接到电话时,也是无比震惊。
他这边通知了人替他找陆文,虽然数量不算多,但也有段时间了。他还感慨陆文藏得真是好,准备再加派些人手,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