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带着浓香的帕子从她的头上飘落,帕子上绣的工工整整的小字,分明是她的笔迹,无不在嘲笑着沈凝霜的愚蠢。
沈凝霜瘫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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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凝霜以养病为由被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临行前曾氏跟着她的马车一路到了巷口,“霜儿,你好好养病,待病好了,娘和你大哥亲自去接你啊!”
沈凝霜的“病容”不算好看,眼底深青,面色苍白,她咳嗽了两声,哑声道:“娘放心,女儿会好生养病的,您不必挂念。”
说着看向沈明琰,“大哥,你……你替我照顾好娘,好不好?”她眼中带着乞求之色。
沈明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去罢。”他做主打下了帘子,喝令车夫赶路。
直到马车都没影儿,曾氏才依依不舍的停了下来,同沈明琰感叹道:“霜儿这病来的也是怪,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发高烧生病了呢……”
“庄子里环境清幽,她的病一定会好的,二婶不必烦心。”沈明琰说道。
曾氏点了点头,又想到一事,迟疑着开口:“明琰,曦儿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都在国公府住了好些时日了,晋王不会生气吗?”
沈曦和离的事,除了沈明琰父子、沈晴和薛姨娘,并无人知晓。
“过几日就回。”沈明琰含糊道。
曾氏见他不欲多说,也未再询问,便回了西院。
沈明琰在房中坐了一会儿,长随忽然过来报,说是表小姐过来了。
沈明琰一听,立时就从位置上起来,直奔大门。
郑慕兰心急如焚,见到沈明琰忙问:“曦儿现在如何了?你为何你不早告诉我这事?”
“曦儿不让说,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现在心里也正难过呢。”说着,沈明琰就要去拉郑慕兰的手。
郑慕兰却身子一侧,瞪了他一眼,径直进门去了沈曦的院子。
沈曦在院子里喂猫,沈明琰知道她心情不好,特特从外头给她拐了只小猫崽回来逗她开心,小猫崽是只小狸花,却非常乖巧温顺讨人喜欢。
郑慕兰进来的时候,沈曦正揉着小狸猫的小脑袋夸赞:“真乖。”
“曦儿。”
郑慕兰一脸担忧,沈曦知道这事是瞒不住了。
“表姐,你别担心,我没事,”她故作平静道:“我和他都已经谈妥了,我们两个都是自愿的。”
郑慕兰蓦地想到那日她去找沈曦,沈曦的婢女喜鹊在门口找她又被徐述的长随叫回去的情景,不由上下打量了沈曦几眼,“曦儿,晋王他……他没对你怎么样罢?”
说着,她飞快的掀开了沈曦的衣袖,只见一条藕臂雪白细嫩,手肘下却藏了两枚可疑的红痕。
“没,没有。”
这是昨晚徐述咬的,沈曦忙将手往后一藏。
她没有将徐述关她的事说出去,虽然她很生气,但当着父兄的面,这话却是说不出来的。
至于郑慕兰,她不想叫她担心,就更不会说了,“表姐,这事能不能先别让外祖母知道,我怕她难过。”
临安长公主喜欢徐述的紧,沈曦真不敢想外祖母知道两人和离后会有多伤心。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这事你还是亲口告诉她的好。”郑慕兰叹了口气。
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也是万没想到,徐述一开始接近沈曦,竟是存了利用的心思。
但沈曦能活着出来,也是万幸了。
“姑父和明琰准备怎么做,你可问过了?”她又问。
“问过了,爹说,陛下最不喜党争,若是日后徐述没有动作,只要他不做伤害沈家之事,沈家是不会先动手的。”
但沈曦的梦里,徐述可是在功成后抄没了沈家,沈元仲后来派人去喜鹊家查谈探过,发现喜鹊的爹娘确实每个月都会收到一笔来自晋王府的银子。不过他命人去找过那名唤作玉萝的美人,本以为她是凶多吉少,谁知人家现在回了洛阳老家,不光活的好好儿的,还都准备嫁人成婚了呢。
沈元仲思索良久,虽这梦做的亦真亦假,可小心驶得万年船,因此依旧防备着徐述。
郑慕兰当晚就留在了秦国公府,后又一连多住了几日,有郑慕兰的宽慰,沈曦的心情眼见的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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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
清心院中,地上一片狼藉。
徐述靠着案几,坐在地上,大风从窗外呼呼的吹进来,秋夜寒凉,他却只着了一件薄薄的青衫,坐在风口,一壶酒一壶酒的往嘴里灌着。
酒水顺着他长满胡茬的下巴低落,染shi了他的前襟。
徐述也混不在意,随意一抹,又打开一壶,正待往口中灌去,斜刺里却忽的伸出了一只大手,将他手中的酒壶夺了去。
“喝这么多,你不要命了?”
来人竖眉喝道。
“给我。”徐述醉的面色chao红,他眯眼看了看来人,看清后冷笑一声:“沈明琰,你来做什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