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漓紧握的手暗暗松了下来,她还真怕这小子太实诚,会说出什么惊骇之言,一个裴凌便险些让言琛与她划清界限了,再多一个
她才刚刚与这人重修于好,可不想平生事端了。
哥哥,星连不是坏人,是我今日出去办了件事,回来的途中恰好遇上他,他便将我送了回来。她那双清灵的眸子瞥去一旁,挠着耳垂嘀咕起来:这不是回来晚了,怕你责备,便偷偷翻了墙
言琛能等在她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很显然是青果那边露馅了,不过以那丫头的性子,应当不会与他和盘托出,为保万全,她对自己今日做的事一个字都没提,只道自己与星连早就相识,当初她从越州前往盛京的途中被一伙从容阳逃出来的残兵袭击,商队的人都死了,她与玉竹逃跑的途中遇上了被蛇咬伤的星连,帮他解了蛇毒,最后又得他所救。
这样一来,不仅能含糊地揭过她与星连的关系,言琛看在星连曾救过她的份上,想必也不会对他多加为难。
对于她从前的事,言琛自然早已调查得一清二楚,但却不知她那时获救是得这名少年所救。
他严肃起来的气势是很慑人的,一双锐利的眸子似能洞穿人心,若寻常人在他面前扯谎,被他用这种目光注视久了,自然会心虚不安,可偏偏言清漓说得还真都是实话,她神色真诚,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言琛又见那叫星连的少年一身道衣,身上还有种超脱世俗的气质,他识人无数,自然看出这少年并非什么Yin险狡诈的恶人,且他年纪看着不过十六七,眼神又干净到一尘不染,面对他时也不含任何敌意,他对这名少年的戒备便解除了七八分。
只是,他仍旧面色不佳。
她一身男装跑出去,夜里才归,又只字不提自己去做了什么,他心知肚明这恐怕又与她那些暂且无法告知的隐情有关,若非他尊重她,若非她的婢女信誓旦旦保证她很快便会回来,他早就忍不住要出去找了,否则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地站在这里等着。
言琛这个人的心思一向藏得很深,情绪也鲜少外露,言清漓见他沉默不语地盯着星连看,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了避免竹园里的事情二度发生,她赶紧冲星连眨眼睛,隐隐有些乞求之意。
星连花了片刻去反应,终于懂了她的意思在催他离开呢。
他开口道:既然已将你送回,那我也该走了。
言清漓向他屈身施了一礼,道谢后就向言琛走去,可脚掌酸痛发麻,走得一瘸一拐。
言琛注意到她的异样,眯起眼眸问道:脚怎么了?
我她本来想说是方才落地不小心扭到了,可心思一转,又将方才两个字给咽了回去,只道:我扭到了脚
果然,言琛误以为她是因为扭伤脚了,才会被这名少年抱着送回来,他心里压制的火气终于腾起,不禁恼她胆大包天,竟然敢什么人都不带就独自跑出去,还将自己给弄伤了。
顾忌着有外人在,他不好将他兄妹二人的私情表露得过于明显,便冷冷地斥了句胡闹,上前将她抱起。
想起星连还在,他转过身道:舍妹顽劣,多谢少侠对她一路护送,还请稍候片刻,我这便命人取些谢礼送你出府。
回到她的院子时,青果正焦急地侯在外头,见人回来了,她才松了口气,又连忙满脸愧意地冲她悄悄摇了摇头,见状,言清漓便知道青果果真什么都没与言琛说。
她脚扭得并不严重,这会儿其实就已经不疼了,但言琛不放心,还是命青果去取了药,将她置于床上,除去鞋袜,仔细地检查了起来。
这样可疼?他端着她的脚轻轻旋转,那几只圆润可爱的脚趾因羞涩而轻轻缩起,不知怎得,他心中的怒气便稍稍散去了些。
言清漓摇着头小声道:不疼了。
这时,青果蔫头蔫脑地进来,送了两桶热水与药膏,看样子还在为搞砸了她的事而自责,等她退出去后,言琛才道:最近城中混入了蛮人,你这样不吭一声地跑出去,你可知我有多担心?
他将药膏在她脚踝处抹开,用掌心焐热后轻轻揉搓,边揉边道:你的事你不愿说,我可以不问,也可以不管,但你若总是这般胡来,他抬起头,冷峻的脸上隐含警告之意:那我便要亲自去查你都做些什麽了。
虽然他语气严厉,但浓浓地关切之意她如何感受不到?见他这般冷傲的人蹲下来为她揉脚,她心一软,仔细地想了想今日的事,便挑着能说得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