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夫人收到女儿的信后,立即命人向裴府递了帖子,次日就动身过去了。说是上次听刘姑回来说起她霜儿的伤,心里惦记得厉害,前儿做梦还梦到了,今日得闲,便过来看看。
裴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猜这苏家老妇必是听到了什麽风声,给她闺女解围来了,哪还能说苏凝霜正被禁足?赶紧将人给请去了芳华苑,如此,这禁足一事也就算到此为止了。
你这霜儿?苏老夫人乍一见苏凝霜憔悴的面容,惊道:发生何事了?刘姑说你只是不小心伤了手脚,怎麽会病成这样?
苏凝霜见到亲娘,立即红了眼眶。
母亲助我!
在苏老夫人印象中,她这个女儿万事让人省心,什么都能自己处理妥当,上回她来求助还是七八年前,说想嫁给武英侯世子,求她去与裴家谈她的亲事。
是不是裴家人欺负你了?苏老夫人向这芳华苑看了看,哪里有夫妻共同生活过的迹象?心中一沉,问道:子阳呢?你病成这个样子,他人在哪里?
见苏凝霜一听到子阳两个字便泪盈于睫,苏老夫人哪里还瞧不出她这是受了委屈?当即怒道:岂有此理!你可是从我们苏家出去的大小姐,当初若没咱们家,武英侯府怎能有今日?他们竟敢如此慢怠我的女儿,娘这便去问他们一问!
娘!苏凝霜忙拉住苏老夫人。
事到如今,她也是真有些慌了。
将下人都遣出去后,娘俩关起门来说体己话。
娘,并非你想得那样,女儿总觉得,是有人欲害我。
隐瞒了自己落胎与她毁容裴冲容貌一事,苏凝霜将这大半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告知给了苏老夫人。
她自言从大半年前开始,自己忽然得了一种连太医都诊不出来缘由的不寐症,那之后便总是心浮气躁,不复以往沉心静气,说话做事频频出错。
后来她怀疑是有人在她常用的香膏中动了手脚,谁知没等查出结果,替她做事的陈权就死了。之后她又在夜里见鬼,说了好些不当的话叫裴澈听了去,以致与她嫌隙更大。
她思来想去,猜这一切许是刚进门的言氏搞的鬼。
起初她怀疑过言氏对裴澈有意,后来她却嫁了裴凌,这种怀疑便不了了之。熟料她被禁足的这段日子,言氏果真露出了狐狸尾巴,开始频频勾引裴澈。
裴澈从苍陵回来后,也不是没有别的女人打过主意,裴老夫人就给他塞过不少美婢,她的侄女雯姐儿每回过来时,也都表哥长表哥短的。可她从未将这些女人放在眼里,有时都无需她亲自动手,裴澈自己便都拒了。
按说那言氏身为裴澈的侄媳,就算她存了下贱心思,以裴澈的心性,她本也不必担心,可偏偏这一回
她就不信他没有瞧出言氏在勾引他,可他却没有明着拒绝。
这才是她最怕的。
出于无奈,苏凝霜只得将裴澈从不碰她的事告诉了苏老夫人,求她替她想个法子,解眼前之危。
你说什麽!?子阳回来这一年多,一次都没有没有来过你房里!?苏老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难道他还没有忘记那个女人?我听贵妃娘娘说起,他似乎对太子一案仍未死心,当初在宫里还叫住她问了此事,他便是因为这件事才冷落你的?
他冷落于她,自然也有她用了龌龊的手段逼他娶她的原因,可眼下这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见女儿难堪地低下头,苏老夫人心中窝火:你呀你!想当初巴结咱们苏府攀亲的人多不胜数,有那么多好儿郎任你挑选,可你偏偏瞧上了他!结果呢?咱们在他裴家落魄时拉了一把,人家却根本不念你的情!我每回问你,你还为他说尽好话,替他遮掩!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胳膊肘向外拐的!
苏凝霜别过头去:娘,我既嫁了他,自然是裴家的人,哪里就胳膊肘向外拐了。见苏老夫人两眼直瞪,苏凝霜忙放柔语气:女儿今日请您过来,是想求您帮我想法子对付了那言氏,若真是那言氏将女儿害成这样的,她必然有些手段,如今女儿病未痊愈,怕哪里想得不周全,请娘帮我做主。
还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苏老夫人老眸一眯,冷哼道:那言氏不足为俱,对付她,你万不可亲自动手,将言氏不守妇道勾搭二叔的流言散出去,我就不信你婆母与她那炮仗脾气的孙子能坐得住。
苏凝霜点点头:女儿原也是这样想的。可您不知裴凌有多宠那言氏,况她身后还有个言府,没凭没据的,单凭几句流言,我怕就连我婆母也治不住她。顿了顿,又道:我也怕裴凌知晓此事后,不去寻言氏的麻烦,反会与子阳闹起来。
你这丫头!到现在都还在替他着想!苏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既如此,就只能将事情做绝了。
思忖一翻,未几道:娘倒是有个法子,既能令他叔侄二人相安和睦,又能令言氏身败名裂,再无法立足于裴家。
苏凝霜大喜